初春的小院里，青石板上还沾着些化雪后的潮气，墙角那丛迎春花刚冒出嫩黄的花苞。宋莹正坐在门槛上剥豆子，竹篮里的绿豆粒滚得满地都是，林栋哲蹲在旁边帮着捡，安安则趴在石墩上，用树枝画小房子。
黄玲“宋莹！”
院门口传来黄玲的声音，她怀里抱着个布口袋，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黄玲“你看这是什么？”
宋莹抬头，放下手里的豆子：
宋莹“玲姐，这是啥？”
黄玲把布口袋往石桌上一放，打开来，里面是些圆滚滚的黑色种子，带着点泥土的潮气：
黄玲“蛇瓜种子！巷口张婶说的，好多人家都在院子里种，这瓜爬架子长，不占地方，产量还高，结得多了，夏天就不用天天买青菜，能省不少钱。”
宋莹凑过去看了看，皱了皱眉：
宋莹“蛇瓜？我哪会种这些啊，以前在娘家也没种过菜。”
她这辈子跟织布机打交道多，农活确实不熟。
宋莹“我会啊！”
黄玲笑着拍了拍口袋，
黄玲“到时候我教你，翻土、下种、搭架子，都不难。关键是省钱，你不是还想攒钱买电视吗？能省一点是一点。”
宋莹“真能省？”
宋莹眼睛一亮，手里的豆子都忘了放，腾地站起来，
宋莹“那咱种！省下来的钱，正好还能给孩子们买块糖吃。”
她这辈子最实在，一听“省钱”俩字，啥困难都不是事。
两人蹲在院子西侧的空地上，黄玲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
黄玲“就种在这儿，靠墙，到时候搭个竹架子，让瓜藤往上爬，不挡路。”
宋莹点头，从墙角拖过几根去年的旧竹竿：
宋莹“我明天让武峰再去巷尾砍几根新的，搭架子结实。”
这时，院门口传来“叮铃”的铁环声，庄图南推着个铁环走进来，庄筱婷跟在后面，手里也攥着个小铁环。
庄筱婷1.0“栋哲，安安，来玩啊！”
筱婷喊道。
林栋哲立刻蹦起来，跑过去要抢铁环：
林栋哲1.0“我也要玩！”
庄图南放慢脚步，把铁环往他面前递了递：
庄图南1.0“小心点，别摔了。”
栋哲没接稳，铁环“哐当”掉在地上，他吐了吐舌头，弯腰去捡，图南伸手帮他扶稳，教他
庄图南1.0“手要直，推的时候别太用力”。
安安也走过去，看着筱婷手里的小铁环，有点羡慕。筱婷看出她的心思，把铁环递过去：
庄筱婷1.0“我教你，很好学的。”
她握着安安的手，一起扶住铁环，慢慢往前推：
庄筱婷1.0“你看，这样就不会掉了。”
安安学得认真，嘴角慢慢绽开笑，阳光落在她脸上，软乎乎的。
宋莹看着孩子们的身影，笑着跟黄玲说：
宋莹“图南这孩子，看着文静，心细着呢，还知道让着栋哲。对了，上次吃饭，我看他吃了两大碗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黄玲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饭票：
黄玲“可不是嘛，全家的饭票都贴他了，还不够吃。上个月我跟超英省着吃，把省下来的饭票给他买了个馒头，他还说要分一半给筱婷。”
80年代初，吃饭全靠粮票，一家几口的粮票定量，想多吃一口都难，图南饭量大，黄玲夫妻俩总想着先紧着孩子。
宋莹也跟着叹气：
宋莹“都不容易，等蛇瓜结了，咱多炒点瓜，让孩子们多吃点。”
她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宋莹“我现在跟武峰就去砍竹竿，早搭好架子，早下种。”
黄玲笑着点头：
黄玲“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看看张婶家的架子是怎么搭的。”
孩子们还在院里玩铁环，庄图南推着铁环走在前面，林栋哲跟在后面跑，庄筱婷和安安手拉手，慢慢推着小铁环，笑声飘出小院，落在巷口的柳树上，惊飞了几只停在枝芽上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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