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战区的潜艇指挥中心里，冷气带着海水的咸涩味在空气中弥漫。凯风站在声呐仪前，指尖悬在操作面板上，屏幕上跳动的声波图谱像一条蜿蜒的蓝色丝带。新型潜艇的降噪测试进入关键阶段，他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眼下的青黑在冷光下格外明显
洛小熠凯风，忙呢？
洛小熠的声音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打破了舱内的寂静。他和东方末并肩站在门口，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洛小熠手里还拿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红
凯风头也没抬，视线依旧锁定在声呐图谱上
凯风新型潜艇的噪音值卡在临界值，正在调整螺旋桨角度（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点闷沉，手指在“水下静默续航”参数上轻轻点了点）怎么有空过来？南部战区的演习结束了？
洛小熠结束了结束了！（几步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把胳膊搭在他肩上）跟你说个正事，咱仨请假去A大“体验生活”呗！就几天，放松放松，正好我听说A大的航空航天系新来了个留洋教授，我去取取经
凯风扯下口罩，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拒绝
凯风不去（指了指屏幕上刚跳出的新数据）降噪测试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明天要进行实弹模拟，走不开
洛小熠别啊！（赶紧拉过身边的东方末，把他往凯风面前推了推）你看东方末都答应了！他东部战区那么多事都能抽出空，你这点测试算啥？再说了……（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狡黠）你就不想想沙曼？她当年说最想去靠海的大学读法学，A大的海洋法全国第一，她八成就在那儿！咱去A大，说不定转角就能撞见她，到时候……
“沙曼”两个字刚出口，凯风滑动参数的手指明显顿了顿。声呐仪上的声波图谱突然乱了节拍，像他此刻的心跳。他想起离开前，沙曼在海边把贝壳手链往他手里塞，红着脸说“等你回来，我教你串更大的”；想起她趴在沙滩上画潜艇，说“以后要当能看懂海图的律师，这样就能知道你在哪个海域啦”。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上来，让他指尖的力度不自觉地放轻了。
“而且咱当年没读大学，去A大补补遗憾，挺好的。”一直没说话的东方末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着种不容忽视的说服力。他靠在金属舱壁上，军靴跟磕了磕地面，“听说A大的图书馆能看到海，去坐坐也不错。”
凯风抬眼看向两人，东方末的耳尖还泛着点红，显然是被洛小熠说动了；洛小熠则冲他挤眉弄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俩人哪是想弥补什么大学遗憾，分明是打着“体验生活”的幌子，想去见心里的人
凯风部队有事怎么办？
凯风的语气软了下来，指尖在“暂停测试”的按钮上悬而未决。他知道，潜艇测试可以交给副手，可心里那点对沙曼的牵挂，却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放下
洛小熠立刻归队！（拍着胸脯保证，军装上的纽扣被震得叮当响）我跟赵首长打好招呼了，就说去考察A大的招兵情况，顺便……嗯，顺便感受下大学生活，为部队招点好苗子。就三天，看完人就回来，绝对不耽误事！
凯风看着两人眼里的期待，又想起沙曼可能在A大校园里抱着法学书奔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终于按下“暂停测试”键，屏幕上的声波图谱定格成一条温柔的曲线
凯风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洛小熠太好了！（兴奋地跳起来，差点撞到头顶的管道）走走走，咱回去收拾行李，争取明天一早就出发！
三人回到各自的战区，以“考察A大招兵工作，调研高校国防教育情况”为由，向指挥部提交了请假申请。赵首长看着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申请，皱着眉看了他们半晌，最终还是在末尾签了字
赵首长（只是叮嘱道）注意身份，别惹事。部队有事，五分钟内必须接电话
出发那天，三人换上了便装。东方末穿了件简单的黑色夹克，口袋里揣着那个草莓吊坠；洛小熠套了件印着战机图案的卫衣，背包里塞着给百诺买的新款飞机模型；凯风则穿了件海蓝色的衬衫，领口别着枚小小的贝壳别针——那是沙曼当年送他的
绿皮火车在铁轨上哐当哐当行驶，窗外的风景从军营的橄榄绿变成城市的钢筋水泥。洛小熠捧着手机，兴奋地刷着A大的校园视频，时不时念两句
洛小熠你们看这图书馆，百诺指定泡在医学专区！
东方末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夹克口袋，眼神落在窗外掠过的站台广告牌上——上面印着A大的校徽，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凯风则拿出笔记本，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写下“沙曼”两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贝壳，笔画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
洛小熠真想快点到A大！（把手机往两人面前凑，屏幕上是A大的军训汇演视频）到时候咱先去操场看看，说不定能赶上她们系的活动。我还准备了个副业，咱去卖烤肠奶茶，就喊那口号“厨邦酱油美味鲜……”
东方末和凯风相视一笑，眼里的期待像将要破晓的光。火车驶过一座大桥，桥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像极了沙曼手链上的贝壳反光。他们知道，这趟旅程不只是为了弥补遗憾，更是为了奔向那个藏在心底多年的身影——等见到她们，一定要好好说声“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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