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许锦薇又拎着保温桶来医院，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张云雷正撑着胳膊想坐起来，腿上的石膏还裹得严实，一动就皱着眉。
“你干嘛呢？不要命了？”许锦薇赶紧放下保温桶，几步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就想起来折腾，你是觉得腿好得太快了？”
张云雷被她按回床上，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就是想换个姿势，躺得浑身都僵了。再说了，我自己的腿我还不能动了？用得着你管？”
“我不管你，等会儿疼得嗷嗷叫，别又找护士哭鼻子。”许锦薇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一碗清炖鸡汤，飘着几片枸杞和山药，“知道你术后不能吃发物，特意让食堂炖了清鸡汤，没放葱姜蒜，也没放你不爱吃的香菇。”
张云雷探头瞥了眼鸡汤，故意挑刺：“怎么又是汤？上次是牛肉粥，这次是鸡汤，你就不能换点别的？我都快喝腻了。”
“你还挑上了？”许锦薇拿起勺子盛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这汤我早上六点就去食堂盯着炖的，山药还是特意挑的面的，你不爱喝拉倒，我拿回去给安迪喝，他肯定乐意。”
张云雷没张嘴，反而瞪她：“你喂小孩呢？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喂。”他伸手想去拿勺子，可刚一动，腿就传来一阵刺痛，手猛地顿住，脸色又白了点。
许锦薇看在眼里，没戳破，只是把勺子往他嘴边又递了递：“逞什么强？手那么抖，一会儿汤洒了，还得我收拾。赶紧喝，凉了就没营养了。”
张云雷没辙，只好张嘴喝了一口。鸡汤炖得软烂，山药入口即化，暖乎乎的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腿上的痛感都轻了点。可他嘴上依旧不饶人：“也就这一口还行，下次换个口味，比如番茄牛腩，少放番茄。”
“想得倒美。”许锦薇又盛了一勺，“番茄是酸的，对你伤口不好，等你好了再说。还有，你这几天别总想着乱动，医生说你腿得好好养，不然以后走路都得一瘸一拐的。”
“我用你提醒？”张云雷喝完汤，语气更冲了，“我走不走得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看我躺床上动不了，心里偷着乐呢吧？”
“我偷着乐？”许锦薇气笑了，把勺子往碗里一放，“我要是想笑，上次就该在你摔下床的时候笑！我天天跑过来给你送汤，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反过来骂我，张云雷你是不是脑子也摔坏了？”
“你才脑子坏了！”张云雷被戳到痛处，猛地想坐起来，手还扬了扬，像是要揍她，“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碗汤泼你身上？”许锦薇挑眉看着他，伸手按住他的胳膊，“老实点！你现在就是个‘废人’，动都动不了，还想揍我？别一会儿又疼得喊护士，我可不想看你丢人。”
张云雷被她按住，动弹不得，腿上的刺痛还在隐隐作祟，只能瞪着她，嘴里嘀咕：“你等着，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锦薇看着他气鼓鼓却没辙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赶紧绷住，拿起碗接着喂他：“行了，别嘀咕了，赶紧把汤喝完，我还得回园子里核对道具，没空跟你在这耗着。”
病房里没了争吵声，只剩下勺子碰撞碗的轻响，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倒有了点难得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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