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冒昧打扰。”顾云舒的声音与顾云深相似，但更加干脆利落，“有时间聊几句吗？”
她们在公司附近的茶馆坐下。顾云舒直入主题：“我弟弟最近状态很不好。接手集团后压力巨大，但他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包括家庭。”
苏念谨慎地回答：“顾董能力出众，应该能应对挑战。”
“能力是一回事，心态是另一回事。”顾云舒凝视着她，“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孤僻和偏执。董事会的老狐狸们已经开始察觉异常。”
苏念沉默不语，不明白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我知道云深对你很特别。”顾云舒继续道，“尽管母亲和林家施加压力，他仍然在暗中关注你的一切。你的每个工作报告，他都会亲自阅读批注。”
苏念感到震惊。她从未想过顾云深在忙碌的董事长工作中，还会抽出时间关注她这个分公司员工的工作。
“直说吧，苏小姐。”顾云舒向前倾身，“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订婚仪式在即，他不能在这种状态下出席。林家已经在怀疑了。”
苏念皱眉：“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我应该是最不合适的人选。”
“因为你是他现在唯一愿意倾听的人。”顾云舒的语气带着无奈，“尽管他从不承认，但我们都能看出你对他的影响力。”
苏念摇头：“您高估我了。顾董和我只是...”
“不必否认。”顾云舒打断她，“我看过那些他珍藏的照片和笔记。我弟弟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你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好感，变成了一种执念。”
这个词让苏念感到不安。执念，而非爱情。
当晚，她辗转难眠。最终，她拨通了顾云深的电话。响了几声后，对方接起，声音疲惫但带着惊喜：“苏念？”
“顾董，听说您最近工作很忙。”她尽量让语气保持职业化，“请注意身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是一声轻笑：“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关心我。”
苏念的心微微抽紧：“作为员工，关心上司是应该的。”
“只是员工吗？”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苏念，我...”
“顾董，”她打断他，“听说您即将订婚，恭喜。”
长久的寂静，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最终，顾云深轻声说：“这就是你打电话来的目的？恭喜我？”
苏念握紧手机，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这个订婚只是权宜之计，你会相信吗？”他的声音几乎耳语，“如果我说，我仍在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会等我吗？”
“顾董，您不应该对我说这些。”苏念硬起心肠，“您有您的责任和道路，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本该是平行线，不应该有交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然后是被挂断的忙音。
第二天，苏念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一本厚厚的《顾氏集团发展史》，书中多处被标记批注。在描述顾家家族传统的那几页，有顾云深熟悉的字迹：“生而为顾，身不由己。”
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字迹潦草，仿佛是在情绪激动时写下的：
“苏念，我知道你认为我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或执念。但请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心。是的，我有责任和枷锁，但我也有权利追求真实的情感。
昨晚你的电话让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弃一切，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给我一个答案。任何答案都好过现在的沉默。
——云深”
苏念读完信，心跳加速。她想象不出顾云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话的——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竟然提出如此冲动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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