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揽月的意识渐渐回笼,眼皮沉重得仿佛压了千斤石。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间,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屋顶,横梁上积满了灰尘和蛛网。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霉味与腐朽的气息,鼻腔里一阵刺痛。“咳……”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微弱。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勒得皮肤生疼,甚至隐隐渗出血迹。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沈砚之挡在身前的背影、官差手中的刀,以及那片染红地面的鲜血。胸口猛地一缩,苏揽月瞪大眼睛,指甲嵌进掌心,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会不会……是不是已经……他不敢深想,只觉得喉咙干涩,像被人扼住了似的,连喘息都变得艰难。
挣扎着想要坐起,可绳索束缚得太紧,无论怎么用力,只能让粗糙的麻绳更深地陷入肌肤。他的身体徒劳地扭动着,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唔……”低沉的声响从喉间逸出,更像是某种绝望的申诉。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柴房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缓步走进来,正是沈鸿安身边的管家,沈福。他手里端着一碗水,目光冷漠地扫过苏揽月,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苏公子,醒了?”沈福弯腰将碗放在地上,动作随意,语气却冰冷刺骨,“大人念在你年纪小,只要你把账本交出来,再写张认罪书,承认是污蔑大人,便饶你一命。”
苏揽月缓缓抬头,双眼布满血丝,盯着沈福的脸,沙哑的声音透着虚弱:“沈砚之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沈福嗤笑一声,眼神鄙夷:“沈二公子?哼,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大人养他这么多年,他居然敢帮外人对付自家人!不过你放心,他还没死——那刀没刺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而已。现在嘛,跟您一样,被关在府里的柴房。”
听到“还没死”三个字,苏揽月的心稍稍松懈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担忧——沈砚之虽然性命无忧,却被囚禁于此,不知如今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