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投票”的余波尚未平息，第五关的系统提示已如冰冷的刀锋，划破短暂的平静。
【第五关“情侣必死”开启——24小时内，所有被系统判定为“情侣”的玩家，必须进行生死对决，仅能存活一人。拒绝对决者，将被系统强制抹杀。】
淡蓝色的文字悬在半空，沈砚和苏见月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
情侣？
系统判定他们是情侣？
沈砚下意识地看向苏见月，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系统……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是……”
“没搞错。”沈砚的声音艰涩，“在‘记忆迷宫’里，我们唤醒了对彼此的记忆，系统默认我们是‘最爱的人’，自然会被判定为情侣。”
前世的“情侣必死”关，是最残忍的一关。多少爱侣在规则的逼迫下反目，用最亲密的手，将对方推向死亡。他记得有一对老夫妻，结婚五十年，最后在超市里互相用水果刀捅向对方，血流满地的样子，成了许多人一辈子的噩梦。
没想到这一世，他和苏见月，竟然成了这一关的“目标”。
“我们怎么办？”苏见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保持镇定，“系统说要生死对决……我们不能……”
“我们不对决。”沈砚打断她，眼神异常坚定，“这关，我们弃权。”
“弃权？”苏见月愣住了，“系统说会被强制抹杀的！”
“那就抹杀。”沈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我不会对你动手，也不会让你对我动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他说得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苏见月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汹涌的暖意。她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好，一起死。”
直播间里，早已炸开了锅。
【卧槽！情侣必死局！沈砚和苏见月被盯上了！】
【怎么办啊！他们俩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
【沈砚快想办法啊！别傻了！弃权就是死！】
【我赌五毛，沈砚肯定有办法！他连自杀反杀都能玩出来！】
沈砚打开直播，镜头对准自己和苏见月紧握的手：“各位看到了。我和苏见月，弃权。”
【不要啊！】
【沈哥你疯了？活着不好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办法？”沈砚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办法就是让我们互相残杀？抱歉，做不到。”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语气陡然提高：“‘终焉序列’，你听着！你制定规则，是想看看人性的丑陋？想看看爱侣反目有多可笑？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们是情侣，是爱人，不是你玩弄的棋子！”
“这关，我们不玩了！”
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遍了整个海城，甚至传到了其他城市的玩家耳里。
有情侣在哭，有情侣在犹豫，也有情侣在沈砚的话里，看到了一丝反抗的勇气。
【说得好！我们也弃权！大不了一起死！】
【我和我女朋友也不打！死就死！】
【妈的，这破游戏，谁爱玩玩去！】
越来越多的情侣选择弃权，系统提示的“强制抹杀”警告不断弹出，却迟迟没有执行。
沈砚知道，他赌对了。
规则是死的，但执行规则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副本Boss”，是有意志的。它想看的是背叛和杀戮，而不是这种“同生共死”的戏码。
它一定会出来干预。
果然，在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小时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了整座城市，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在高空俯瞰着他们。
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响起：
“规则不可违逆。弃权者，抹杀。”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向市中心广场，那里有一对刚刚宣布弃权的年轻情侣，瞬间被劈成了焦炭。
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
“看到了吗？”机械音带着一丝戏谑，“这就是弃权的下场。沈砚，苏见月，你们还要坚持吗？”
沈砚抬头看向天空，眼神无惧：“坚持。”
“很好。”机械音冷笑，“既然你们不肯动手，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话音刚落，沈砚和苏见月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控制着他们的手臂，互相推向对方！
“啊！”苏见月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掐向沈砚的脖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沈砚！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沈砚也在挣扎，他的手正朝着苏见月的胸口拍去，那力道，足以震碎心脏，“别担心，我们能赢。”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抗那股力量，同时对着天空大吼：“你就是这关的Boss？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单挑！”
“单挑？”机械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蝼蚁也敢挑战神明？”
“你也配叫神明？”沈砚冷笑，声音透过直播传遍全城，“你不过是个躲在规则后面的胆小鬼！制定这种狗屁规则，就是为了满足你那扭曲的窥私欲！”
“你以为看着爱侣互相残杀很有趣？我告诉你，很可悲！”
“你永远不懂什么是爱！不懂两个人愿意为了对方放弃生命的勇气！你只会用规则当武器，逼迫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你就是个可怜虫！”
沈砚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向空中的Boss。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跟着沸腾起来。
【沈哥说得对！这Boss就是个变态！】
【它就是嫉妒！嫉妒有人愿意为了对方死！】
【加油沈砚！骂死它！】
【多乐异能发动！“嘴炮也算神性”梗+10%战力！】
唐多乐的声音突然在直播里响起，带着兴奋：“沈哥！我的异能可以给你加战力！大家快发梗！让这破Boss知道我们的厉害！”
瞬间，满屏都是各种梗：
【“你在教我做事”梗+10%！】
【“退退退”梗+10%！】
【“这合理吗”梗+10%！】
无数人的意念通过弹幕汇聚，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沈砚体内。他感觉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在减弱，身体渐渐恢复了主动权。
“你……”高空的机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似乎被沈砚的话激怒了，“放肆！”
一道更粗的黑色闪电劈了下来，直取沈砚的头顶！
“小心！”苏见月终于挣脱了控制，扑过来想推开他。
沈砚却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闪电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制定规则，不就是想证明爱会输给死亡吗？我偏要告诉你，爱能战胜一切！包括你这个狗屁神明！”
“我们弃权，不是因为懦弱，是因为我们的爱，比生命更重要！”
“你想抹杀我们？来啊！看看是你的规则硬，还是我们的命硬！”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无数人的信念和力量。
黑色闪电在他面前停下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然后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高空的机械音变得极其尖锐，充满了愤怒和……一丝慌乱：“不可能！规则不可能被打破！爱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砚冷笑，“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没有心。”
“你制定的规则，漏洞百出。你以为情侣之间只有杀戮？你错了，还有牺牲，还有守护，还有……同生共死的决心！”
“你的规则，在真正的爱面前，不堪一击！”
沈砚的话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Boss的“意志”上。
高空的威压开始紊乱，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我……我不信……规则……永恒……”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沈砚看着天空，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包括你的规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是一阵剧烈的爆炸，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又迅速消散。
【系统提示：副本Boss“规则之影”因自我怀疑导致能量崩溃，已自爆。】
【第五关“情侣必死”结束，所有弃权情侣存活。】
淡蓝色的文字弹出，沈砚和苏见月同时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紧紧抱在一起。
直播间里，一片欢腾。
【赢了！我们赢了！】
【沈砚牛逼！嘴炮也能弑神！】
【我就知道！爱能战胜一切！】
【刚才谁说沈砚傻的？站出来挨打！】
沈砚看着怀里的苏见月，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笑得无比灿烂。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说过，我们会一起活下来。”
“嗯。”苏见月用力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
倒计时，还在继续。
但这一次，沈砚知道，他和苏见月之间的羁绊，已经坚不可摧。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林宵看着监控里相拥的两人，眼神复杂。
“爱能战胜规则？”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真是天真。”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准备第六关吧。‘全民重生’，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旧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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