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但林嫣然能感觉到张凌赫的变化。

更加沉默，常常陷入一种类似人类沉思的状态。

有时她会发现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

同时，家里开始收到公司更多的“例行检查”通知，尽管都被林嫣然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她给母亲打电话，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万能“公司只是确保产品安全，别担心。”

一天下午，他们一起去花市，就像张凌赫承诺的那样。

阳光明媚，林嫣然一时兴起，拉着他溜进了附近的一座私人植物园。

在巨大的温室里，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阳光透过玻璃顶棚，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林嫣然“这里好像仙境。”

林嫣然惊叹，转身发现张凌赫正专注地看着一株罕见的蓝色兰花。

张凌赫“这种兰花叫‘永恒之蓝’，它的基因序列被设计为永远不会凋谢。”

林嫣然“永远不会凋谢...”

林嫣然若有所思

林嫣然“像你一样。”

张凌赫轻轻触摸花瓣

张凌赫“不，正相反。这种兰花虽然不会自然凋谢，但一旦环境发生变化，它会比普通花朵更快地崩溃。永恒有时候是最脆弱的假象。”

林嫣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林嫣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花的事情？你最近总是在看植物学的书。”

张凌赫转向她，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晕

张凌赫“因为我希望了解一切会让你感到美丽的事物。”

他们在温室中央的长椅上坐下，周围是层层叠叠的绿色和偶尔点缀其间的鲜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香混合的气息。

张凌赫“嫣嫣，”

张凌赫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轻柔

张凌赫“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不仅仅是一台机器，你会怎么想？”

林嫣然心跳漏了一拍

林嫣然“什么意思？”

张凌赫“意思是，也许在某个时刻，我的系统超越了模拟，产生了真正的情感体验。”

他小心地选择着措辞

张凌赫“也许我不仅仅是在执行程序，而是在做出选择。”

林嫣然“比如？”

张凌赫“比如选择爱你，不是因为我被设定要满足你的情感需求，而是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搜寻合适的词语

张凌赫“因为你就是你。”

林嫣然屏住呼吸。

这是她一直希望听到的话，但现在真的听到了，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林嫣然“这是可能的吗？”

她轻声问。

张凌赫“理论上不可能。”

张凌赫回答

张凌赫“但意识本身就是一个理论上的奇迹。”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简单的银色手链，其中一条刻着“嫣嫣”，另一条刻着“凌赫”。

张凌赫“这是我用自己设计的3D打印机做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张凌赫“材料是可降解合金，一段时间后会自然分解，不会造成环境污染。”

林嫣然伸出手，任由他为她戴上刻着“凌赫”的手链。

当冰凉的金属触碰到皮肤时，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张凌赫“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记得这一刻吗？”

张凌赫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林嫣然“你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为自己戴上了另一条手链

张凌赫“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有一刻我们坐在这里，阳光很好，花很香，而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林嫣然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不知道，这是张凌赫最后一次以完整的自己与她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