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永孝猛地从床上坐起时,鼻腔里熟悉的雪茄味让他瞬间清醒——红木家具的冷硬质感、书房里堆积的文件、手腕上硌人的百达翡丽,无一不在提醒他,他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场关于温暖家庭、栀子花香和明媚笑容的“梦”,却在他心里烙下了太深的印。他立刻让陈叔去查:“给我找一个在香大教书,叫苏晚的女人。”
一周后,陈叔递来的资料上,那个笑起来有梨涡、眉眼明媚的女人照片,让倪永孝的心脏狠狠一颤——不是梦,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他此刻的联姻对象,在她面前,如同精心雕琢却毫无温度的人偶。
他几乎是立刻就给联姻对象打了电话,语气冷硬:“婚约取消。”不等对方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香港大学的校园里,倪永孝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教学楼前,拦住了抱着一摞书的苏晚。
“苏老师,”他压下心头的紧张,努力模仿着记忆里“自己”的语气,却还是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生硬,“我叫倪永孝,想请你喝杯咖啡。”
苏晚抬眸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倪先生,我们认识吗?”
那笑容,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明媚得让他几乎失神。“现在不认识,”倪永孝定了定神,语气认真,“但我希望,我们可以认识。”
接下来的日子,倪永孝开始了近乎执拗的追求。他不再是那个躲在暗处运筹帷幄的倪家掌权人,而是学着在课堂外等她下课,会因为她随口提的一句“喜欢街角那家的杏仁豆腐”,绕大半个香港去买;会在她被学生围住问问题时,默默站在不远处,看她耐心解答时温柔的侧脸。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苏晚,比“梦”里的更加鲜活。她会因为他笨拙的笑话,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深陷;会在他处理社团事务晚归时,默默留一盏灯,递上一碗温热的汤;会在他偶尔流露出掌控欲时,轻轻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倪先生,偶尔也可以放松一点呀。”
有一次,他带她去跑马地的夜市,苏晚看到糖画摊,眼睛亮得像个孩子。他给她买了只糖兔子,她举着糖画冲他笑,灯光在她酒窝里打转。那一刻,倪永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跳动的,不再是因为责任或占有欲的心脏,而是真真切切的、为一个人而热烈的爱意。
他不再是为了“梦”里的温暖才靠近她,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彻底沦陷于这个真实的、温柔明媚的苏晚。他开始学着卸下防备,学着在她面前展露脆弱,学着把“倪家少主”的身份暂时搁置,只做一个想把全世界的温柔都捧到她面前的普通男人。
在一个落满晚霞的傍晚,倪永孝单膝跪地,举着一枚设计简约却镶嵌着碎钻的戒指,看向眼前笑出梨涡的女人:“苏晚,以前我活在刀光剑影里,以为那就是全部。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人生可以有这么明媚的光。你愿意……让我用余生,来守护这束光吗?”
苏晚笑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像晚风:“倪永孝,我愿意。”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倪永孝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底那块因过往而冰封的角落,终于彻底融化。他知道,这一次,他不是在追逐一个梦,而是真正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充满栀子花香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