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爱

他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仿佛在欣赏杰作的羂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担忧而嘶哑：“你竟敢……你竟敢对莱安……！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莱安！

“坚持住！莱安！看着我！听着我的声音！” 五条悟用力抱紧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稳定的咒力和声音唤回弟弟的意识，“哥哥在这里！别怕！我们去封印之间！你不会有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然而【危机感知第六感】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在莱安脑中尖啸！一幅幅破碎却清晰的画面闪过：他被黑暗彻底吞噬，眼中燃烧着宿傩的火焰，手中凝聚着毁灭性能量，狞笑着将攻击挥向……扑过来的五条悟！然后是硝子姐姐、伏黑惠、虎杖、顺平……所有他珍视的人，倒在他的脚下，血流成河……

不！绝对不能！他宁愿死，也绝不允许自己变成伤害他们的怪物！

“别过来！！！” 莱安用残存的意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猛地推开五条悟力道很大。他挣扎着站起身，身体因为内部三股力量的疯狂角逐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眼中的蓝光与红光交替闪烁，泪水混合着痛苦和决绝，从脸颊滑落。

“莱安！听话！跟我去封印之间！哥哥一定有办法……” 五条悟焦急万分，试图再次靠近，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他看到莱安眼中那清晰的、属于宿傩的疯狂在不断扩大，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对不起……尼桑……” 莱安看着五条悟那双写满了恐慌和心疼的苍蓝眼眸，心脏如同被凌迟般剧痛。他知道，再待下去，他只会成为哥哥、成为所有人的灾难。他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他用尽最后一丝属于自我的意志，深深地、绝望地看了五条悟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然后，在五条悟再次伸手试图抓住他的前一刻，莱安猛地转身，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哗啦啦——！！！”

防爆玻璃应声而碎，化作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骤雨般从高空洒落。莱安的身影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中，在纷飞的玻璃碎屑间，如同一道坠落的流星，又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下方渺小如蚁的都市街道，决绝地朝着远处人迹罕至的荒野踉跄飞去，风中似乎还残留着他带着哭腔的最后话语：

“对不起……尼桑……别找我……”

“不——！莱安！回来！！” 五条悟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捏碎，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身影瞬间模糊，就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那双六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与不容置疑的爱，心里带着一种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的决绝(他是我的莱安！就算他真的要毁灭一切，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