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2

（穿插：古代记忆碎片 - 南靖王朝）

· 他重伤初愈，咳血未止，得知她被家族逼迫，即将另嫁他人。

他拖着病体连夜赶回，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 她因家族巨变和他的“背叛”心死如灰，将他赠予的玉佩掷还给他，玉佩摔在青石地上，应声而碎。

她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和剧痛的眼神，说出决绝的话：“萧公子，此物归还，你我恩断义绝。”

· 他俯身，在一片心碎中，一点点拾起那些冰冷的碎片，指尖被割破，鲜血染红了碎玉。

他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心口的窟窿更大。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他不是故意失约，想告诉她他一直在挣扎着回来找她。

但剧烈的咳嗽和心绞痛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

· 那碎玉，他珍藏了一生。至死，都未能将它重新拼凑完整。

（回到现代）

“对不起……”苏挽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看着他那副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我……我不知道……”

沈聿修缓缓放下碎片，走到她面前。他抬起手，似乎想替她擦去眼泪，但指尖在空中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

“不用道歉。”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沉淀了无数光阴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悲哀，

“该说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你。”

是他的家族，是命运的捉弄，是那时无力反抗、无法保护所爱的他自己。

“只是……看到这些东西，总会觉得遗憾。”他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如果当时……能再坚定一点，能再多相信彼此一点，或许……就不会是后来那样。”

就不会一个郁郁而终，一个抱憾终身。

就不会让这遗憾，跨越了生死轮回，依旧刻骨铭心。

苏挽晴泣不成声。

那些梦境里的情绪——被背叛的愤怒、无助的绝望、看到他咳血时的恐惧、还有那深埋心底从未熄灭的爱意——在此刻全部涌现，几乎将她撕裂。

她明白了。

那苦涩，源于最深爱的两个人，却被命运和误会蹉跎，彼此伤害，彼此错过。

源于即使重来一世，那份伤害留下的创伤后遗症，依旧让他们畏缩不前，害怕重蹈覆辙。

沈聿修静静地看着她哭，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

因为他眼底，有着同样深沉的痛楚和潮湿的痕迹。

他们之间，隔着破碎的玉佩，隔着未能说出口的解释，隔着生死，隔着整整一个无法挽回的前世。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无法温暖这满室的冰凉与遗憾。

碎玉难圆。 旧梦难续。

他们被困在了一场名为“过去”的漫长苦雨里，似乎永远也等不到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