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王若弗（14）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王若弗抚着女儿的头发，声音沙哑，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怜爱。

“只要母亲能好，女儿做什么都愿意。”华依偎在母亲怀里，小声却坚定地说。

这场大病，如同一场洗礼，让王若弗与长女华兰的关系发生了质的飞跃。她开始真正将华兰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她管家理事、人情往来，将自己半生积累的经验倾囊相授。华兰本就聪慧，在母亲的用心栽培下，越发显得沉稳干练。

王若弗身体康复后，对华兰的栽培更是不遗余力。她看出华兰不仅心性坚韧，更有一种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敏锐与果决，尤其在打理女学堂账目和与各家夫人小姐往来时，展现出了不俗的交际手腕和计算头脑。王若弗心中萌生了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将部分产业交给华兰练手。

她并未声张，只以“女学堂需拓宽财源，补贴用度”为由，拨给了华兰一间位置尚可、但经营不善的绸缎庄，让她试着打理。王若弗自己则从旁指点，教她如何看账、如何选货、如何与掌柜伙计打交道、如何揣摩客人心理。

华兰初时有些忐忑，但她骨子里继承了王若弗的那份刚强，又比母亲多了几分细腻。她不像寻常东家小姐只坐在幕后听汇报，而是常常亲去铺子，观察客流，甚至虚心向老掌柜请教织染、鉴别布料的知识。她还将女学堂里学到的配色、花纹理念用在了选货上，进的料子既雅致又新颖，颇受官宦人家女眷的青睐。不过半年，那间原本半死不活的绸缎庄竟扭亏为盈，生意日渐红火。

盛紘在任上兢兢业业，加之王若弗暗中通过女学堂的人脉为他打点、扬名，官声颇佳，竟得了升迁的旨意，擢升京官，需举家迁往汴京。

消息传来，盛家上下喜忧参半。喜的是前程更上一层楼，忧的是京城居大不易，人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王若弗却显得从容不迫，她早已通过女学堂与汴京的一些官宦女眷有了联系，对京城情形并非一无所知。她迅速安排人手，先行赴京打点宅邸，自己则稳坐家中，指挥若定地收拾行装，处理扬州产业，将能带走的得力人手一一安排妥当，尤其是将绸缎庄的成功模式悄然复制到了其他几处陪嫁产业上，为入京后的开销做准备。

临行前，她特意叫来华兰，将几处核心产业的账本和一部分人脉关系交到她手中，郑重道：“京城水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银钱和人，是立身的根本。这些，你需得学着牢牢握在手里。”

华兰接过那沉甸甸的信任，心中激荡，用力点头：“女儿明白，定不负母亲所托。”

全家抵达汴京后，安置诸事繁杂。王若弗既要应付新的官眷圈子，又要整顿内务，忙得脚不点地。华兰体贴母亲，主动分担了许多琐事，也将母亲交给她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日，华兰听闻京郊清云观香火鼎盛，环境清幽，且观主与母亲女学堂的一位女先生有旧，便想着去上炷香，也为初来乍到的盛家祈求平安。她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轻车简从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