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那个叫雪雅的女孩，在郝杰那亮得惊人、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温柔目光注视下，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郝杰……他……
她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她猛地低下头，手指无措地绞着裙摆，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询问姻缘时的忐忑和看见帅哥的羞涩，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蜜和羞窘。
郝杰看着她这副模样，自己的耳朵也红得滴血，握着奶茶的手指微微发烫。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但眼神里的喜悦和激动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转向渔念舟，语气带着真诚的感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大师，谢谢您。请问……多少钱？”
渔念舟面无表情，心里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这种简单到几乎白送的“指点”，又是这种看起来不差钱的小情侣，收个一百块意思意思，算是行情价，也不至于显得太坑。
他懒得开口，只是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比了一个“1”的手势。
然而，郝杰显然会错了意。
他看到渔念舟那冷淡的表情和干脆利落的一个“1”手势，再联想到这位“大师”一语道破天机、促（在他看来）成了他和小雅关系的“高深”行为，以及旁边那个虽然遮着脸但气质不凡（戴着帽子口罩也难掩贵气）的“助手”……
他下意识地以为，这“1”后面，得跟着三个零。
“好的！应该的！太感谢您了！”郝杰二话不说，立刻拿出手机，动作快得几乎带风，点开软件就对着渔念舟放在一旁的收款码扫去。
“叮——”
清脆的到账提示音响起。
渔念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那屏幕老旧的手机。
【到账通知：1000元。】
渔念舟：“？？？”
他比划手势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多少？一千？！
他明明比划的是一百！这小子什么家庭？！阅读理解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还是人傻钱多？！
他抬起头，看向郝杰，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你是不是输错金额了”的疑问。
郝杰却完全误解了他的眼神，以为大师是觉得他不够诚心，连忙又补充道，语气更加诚恳：“小大师，您别嫌少！这点钱就当是感谢您！真的……非常感谢！”他说着，眼神又忍不住飘向身边还在脸红的雪雅，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
渔念舟：“……”
他看着眼前这个耳根通红、一脸傻笑、明显沉浸在巨大幸福和激动中的男孩，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清晰无比的“1000.00”入账通知……
行吧。
顾客自愿给的小费，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就当是……为这段刚刚捅破窗户纸的姻缘，添点彩头了。
他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极其自然地将那点惊讶压了下去，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谢。”
郝杰如释重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红着脸，鼓起勇气，轻轻拉住了小雅的手。雪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头垂得更低了，嘴角却悄悄扬起。
“那……小大师，我们先走了！谢谢您！”郝杰说完，几乎是半牵半扶地，带着还处于害羞和懵懂状态的小雅，脚步有些慌乱又轻快地离开了。
走了几步，还能听到郝杰小声又激动地对小雅说：“小雅，其实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以及女孩更加细若蚊蚋的回应。
渔念舟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几乎要黏在一起的背影，男的清秀，女的娇俏，那根在他眼中清晰无比的姻缘红线此刻仿佛更加凝实明亮了些。
他挑了挑眉，心里那点因为对方“人傻钱多”而产生的无语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其微妙的……成就感？
虽然过程有点乌龙，收费远超预期，但好歹也算是……促成了一段姻缘吧？
嗯，这单不亏。血赚。
他心情颇好地收回目光，一转头，就对上了旁边金泰亨那双几乎要笑弯成缝的眼睛。
渔念舟能清晰地看到那家伙的脸肯定已经笑开了花，肩膀还在不停地微微抖动，显然是把刚才那场“鸡同鸭讲”的收费乌龙全程看在了眼里，并且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渔念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敢笑出声你就死定了。
金泰亨接收到信号，立刻抬手捂住嘴，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但那双弯弯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他凑过来，用气声在渔念舟耳边说：“舟舟……你好黑啊……比个一就收一千……”
渔念舟面无表情，伸手指了指摊位前空无一人的地面，冷声道：“坐回去。安静。”
金泰亨立刻乖乖缩回自己的小凳子，但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亮晶晶地看着渔念舟，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渔念舟懒得理他，重新靠回树干上，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今天开门红，收入一千，看来带个招财（虽然招的是桃花财）的吉祥物，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
虽然过程有点让人无语，但结果，似乎还不错。他摸了摸口袋里手机，那“1000”的数字仿佛还带着点烫手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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