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离开的三天，比苏晓想象中要漫长。公寓里突然安静下来，少了键盘敲击声和那份无声却强大的存在感，空间显得格外空旷。苏晓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学习，整理房间，甚至尝试做了几道凌霜常做的菜，但总会下意识地留出一份，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座位发呆。
她们每天会通一次简短的视频电话。凌霜那边背景通常是酒店房间或者会议间隙，她的话依旧不多，只是简单汇报行程：“会议开始了。”“午餐吃了。”“资料已收到。” 但苏晓注意到，凌霜会刻意将摄像头对准窗外，让她看看那个陌生城市的白天或夜景，偶尔还会点评一句“空气质量不如本市”或者“城市规划存在效率问题”。
这种笨拙的分享，让苏晓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份清冷的牵挂。
第三天下午，苏晓早早地就开始准备晚餐。她选了凌霜喜欢的清淡口味，精心摆盘，还特意冰镇了凌霜偶尔会喝一点的那种无酒精起泡酒。计算着高铁到站的时间，她坐立不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苏晓收到凌霜的信息：「已上车，一小时后到。」
这一个小时，像被无限拉长。苏晓把饭菜热了又热，最后干脆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门口。
当时针指向预计抵达的时间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秒的等待都变得清晰可闻。
终于，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
苏晓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向门口。
门开了。凌霜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手里拉着那个小行李箱。她看到门内眼睛亮得惊人的苏晓，似乎微微怔了一下。
“欢迎回家！”苏晓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凌霜“嗯”了一声，拉着行李箱走进来。她的目光扫过客厅——干净整洁，餐桌上摆放着明显精心准备的晚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这一切井然有序，温暖，充满了等待的痕迹。
苏晓像个献宝的孩子，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饭我刚热过，还是温的！你累不累？要不要先洗个澡？我帮你放水……”
凌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在她身边雀跃的苏晓。三天不见，苏晓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充满活力，眼神清澈，只是那眼神里，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欢喜。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苏晓几秒。然后，在苏晓疑惑的目光中，她放下行李箱，伸出双臂，将苏晓轻轻地、却坚定地拥入了怀中。
不同于车站那个匆忙僵硬的拥抱，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更长，也更用力。凌霜将下巴轻轻抵在苏晓的发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家中熟悉的气息和怀里人的温暖一起融入身体。
苏晓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幸福感像烟花一样在心头炸开。她伸出手，紧紧回抱住凌霜的腰，把脸埋在她带着室外微凉气息的衬衫里，闷闷地说：“我好想你……”
凌霜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后，她更紧地抱了抱苏晓，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应：
“我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从凌霜口中说出，却重逾千斤。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思念。
拥抱持续了良久，直到苏晓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快震耳欲聋了，凌霜才缓缓松开她。她的耳根透着淡淡的粉色，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外露的情感。
“先吃饭吧。”她别开脸，走向餐桌，试图用惯常的冷静掩盖刚才的失态。
苏晓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心里甜得像蜜一样。她笑嘻嘻地跟过去，殷勤地给她盛饭夹菜。
晚餐的气氛温馨而宁静。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地上的星辰。而归家的人，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星光之下。
这一次短暂的分别，没有拉远距离，反而像一次淬炼，让那份“常量”的承诺，变得更加真实可感。归途的尽头，是等待的灯光和温暖的拥抱，这大概就是“家”最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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