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绿色确认标识还在闪烁，姜姝的手指已经离开控制面板。权限回收完成，系统日志归档，所有异常访问路径被永久封禁。她靠向椅背，指尖在桌沿轻轻划过，像是在测试某种节奏。
半小时前数据中心的警报声还回荡在耳中，现在只剩空调低频运转的震动。她盯着终端右下角的时间——23:58。再过两分钟，签到机制将自动刷新，新能力上线，旧状态清零。
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厉云泽，未接通前就传来他压低的声音：“林昭的备份数据里有段加密音频，频率和羊皮卷边缘刻痕吻合。我们得做点能‘看见’灵力的东西。”
姜姝没问细节。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单靠感知类能力应付不了地磁扰动级别的危机，更抓不住隐藏在正常数据流里的魔气波动。灵力需要载体，而科技能把它变成可测量、可追踪的信号。
“你的人准备好了？”她问。
“已经在地下三层待命。不联网，不用公司资源，设备自供能源。”
“带他们上来。”她说，“从B通道走，别经过主监控区。”
通话结束。她起身走向保险柜，取出一只银灰色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暗色珠子，表面布满细密裂纹，正以极轻微的幅度震颤。聚灵珠。第一枚节点核心，来自父亲书房暗格。
她把它放进随身包，顺手摸了下袖口冰刃的温度。今天用不上它，但她习惯带着。
---
B区货梯间门开启时发出短促摩擦声。三个人影走出，中间那位戴着防护镜，穿深灰工装外套，胸前别着无标识身份卡。厉云泽走在最后，手腕上的金属丝缠得比平时紧，眼神扫过走廊两端。
“这位是工程师。”他说，“过去五年做过七种能量捕捉装置，最远测到三百公里外的地壳微移。”
姜姝点头，没多问背景。活下来的人自有其手段。
会议室门关上后，工程师立刻展开便携终端，投出一组波形图。“我们截获的音频不是普通声波，是某种共振残留。如果能把签到能力释放的灵力转化为类似信号，就能建模分析。”
“问题在于提取样本。”厉云泽接话，“直接采集可能触发反制机制，或者暴露能力来源。”
姜姝看了眼时间：00:00。
界面在脑中浮现：【今日签到成功，获得能力「感知屏蔽」，持续24小时。】
她闭了下眼，体内气息悄然收敛。原本坐在对面的工程师忽然抬头，眉头微皱。
“监测仪刚跳了一下。”他说，“就像……能量源突然消失了半秒。”
“现在呢？”
“恢复了，但曲线不对。这不是自然衰减，是人为切断又重启。”
姜姝睁开眼。“可以开始。”
工程师调出特制共振腔，一个手掌大小的环形装置，内壁刻满细槽。“请释放一点灵力，尽量稳定。我会用被动接收模式捕捉波动，不主动探测。”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缕淡青色光晕浮起，刚出现就被共振腔捕获。设备蜂鸣两声，屏幕上开始滚动数据流。
“频率17.3赫兹，振幅波动区间0.6至0.9，谐波结构接近符文编码……”工程师快速记录，“这和羊皮卷第三行的几何图案完全匹配。”
厉云泽站在角落，盯着那缕光消失的过程。“所以灵力真的能数字化？”
“不只是数字。”工程师调出对比图，“看这里——当灵力进入接收腔时，产生了微弱的电磁偏移。这意味着它可以影响物理世界中的电场分布。如果我们造出放大器，就能让普通人‘看到’它。”
姜姝问：“能做到什么程度？”
“三种方向。”他列出方案，“第一，做个增幅器，扩大感知类能力的作用范围；第二，做预警芯片，结合算法预测危险概率；第三，做个稳定器，防止聚灵珠在激活时能量过载。”
她看向厉云泽。
“我已经让人准备材料。”他说，“原型机今晚就能出。”
---
凌晨三点十七分，地下安防层改造实验室亮着冷光。
三台设备摆在操作台上：一枚腕带式手环，内置微型共振模块；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贴片芯片，边缘有导电凝胶层；还有一个掌心大的圆盘，中央凹槽正好嵌入聚灵珠。
“手环试过了。”工程师说，“佩戴者使用读心术时，有效距离从五米扩展到十二米，且目标情绪波动可视化。”
姜姝戴上手环，启动今日尚未使用的「物品定位」能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整栋大楼的立体轮廓，某个角落闪过红点——她的私人加密笔正放在指挥中心抽屉里。
比平时清晰两倍。
芯片测试由厉云泽协助完成。他藏在废弃数据中心的不同位置，模拟突袭动作。每当接近姜姝十米范围内，她颈后的芯片就会发热一次，提前0.7秒发出提示。
“不是声音，也不是震动。”她摸着芯片背面，“是温度变化，很隐蔽。”
最后一项测试需要聚灵珠参与。圆盘启动后，珠子在槽中缓缓旋转，表面裂纹渗出微光。工程师远程注入一段模拟地磁脉冲，珠子瞬间亮度飙升，几乎刺眼。
稳定器立即响应，圆盘边缘升起一圈蓝光屏障，将溢出能量导回内部循环。
“成功了。”他说，“只要调整参数，它能在通道开启前五分钟预警，并维持珠子在安全输出区间。”
姜姝取下珠子，放回包中。
“接下来呢？”厉云泽问。
“明天去西郊山脉。”她说，“地图上有处标记，和珠子共鸣频率部分重叠。可能是第二个节点。”
“你打算带这些上路？”
“先试试实战效果。”她摘下手环，递给工程师，“再做一个备用。另外，给芯片加个防拆功能，一旦被人强行剥离，自动销毁数据。”
“还有件事。”厉云泽忽然说，“别让他们碰你签到的时间点。万一有人记录你每天零点的能量波动……”
“我知道。”她看着终端时间，“能力只存在一次，也不会留下痕迹。只要我不主动展示，没人能复现。”
---
清晨六点四十分，指挥中心重新亮灯。
王振东敲门进来时，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监察小组组建完毕，七人名单已备案。这是首份合规报告。”
姜姝接过文件，快速翻阅。“你女儿的事安排好了。”
他顿了一下，手指摩挲着婚戒。“新地址……安全吗？”
“比之前高三个防护等级。”她说，“除非有人能突破地下八层的生物锁。”
他没再问，只是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后续审计继续盯境外资金，尤其是打着‘气候干预’‘地质监测’名目的项目。”
“明白。”
门关上后，她打开行程表。明日任务栏写着：“西郊山脉勘探，九点出发，团队规模五人。”
她把三台设备放进专用收纳盒，置于桌面右侧。聚灵珠安静地躺在共振槽模型旁，微微发烫。
窗外天光渐明，城市开始苏醒。
她按下通讯器，接通技术组：“所有原型设备打独立编号，录入保密库。今晚再做一轮压力测试。”
回应声传来时，她正盯着手环上的指示灯。蓝光稳定闪烁，像某种心跳。
突然，终端弹出一条系统提醒：【检测到微弱频段干扰，来源不明，持续时间1.3秒】。
她眯起眼。
同一时刻，手环的指示灯闪了一次红光，随即恢复正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