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舞蹈室的镜子蒙着层薄汗雾，孟美岐扶着把杆调整呼吸，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白T恤女生，手里攥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脚尖还在跟着音乐轻点。

“新来的？”孟美岐擦了把额角的汗，声音有点哑。

吴宣仪连忙点头，把水往身后藏了藏：“嗯！我叫吴宣仪，今天第一天来。”

“孟美岐。”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站这吧，镜子角度好，能看见脚下动作。”

吴宣仪刚站定，教练就喊了集合，两人匆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紧张——那是属于练习生的，既忐忑又期待的光。

凌晨一点的练习室，只有角落的小灯亮着。吴宣仪揉着抽筋的小腿，盯着手机里的舞蹈视频叹气，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喏。”孟美岐突然从包里摸出桶泡面，还递来个暖手宝，“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你吃海鲜味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吴宣仪接过暖手宝，指尖瞬间暖了起来。

“上次听你跟助理说的啊。”孟美岐已经烧好了热水，撕开调料包时，热气氤氲了两人的眉眼，“快吃，吃完再练半小时，今天的动作你已经差不多会了。”

后台化妆间里，吴宣仪对着镜子扯了扯裙摆，指尖有点抖。孟美岐走过来，伸手帮她把歪了的发饰摆正。

“紧张？”孟美岐的指尖碰到她的耳尖，轻轻捏了一下。

“嗯……怕忘动作。”吴宣仪的声音有点小。

“不会的。”孟美岐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她嘴里，“你昨天彩排的时候，每个动作都比我标准。等会儿上台，你就看我，我往哪边跑，你就跟我一起，好不好？”

吴宣仪含着甜丝丝的糖，点头时，看见孟美岐眼里的光，比舞台上的灯还亮。

吴宣仪发着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门被轻轻推开，孟美岐拎着保温桶走进来。

“先把药吃了。”孟美岐把药片递到她嘴边，又端来温水，“我让阿姨煮了粥，你多少吃点。”

“你不用去练习吗？”吴宣仪吞下药，声音软软的。

“跟教练请假了，说要照顾病号。”孟美岐舀起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你昨天硬撑着练到半夜，再病倒了，谁跟我一起抠动作啊？”

吴宣仪张嘴喝粥时，看见孟美岐眼下的黑眼圈，心里暖得发疼。

训练结束后，孟美岐拉着吴宣仪跑上天台，晚风把两人的头发吹得飘起来。

“你看，今天的星星好亮。”孟美岐指着夜空，语气里带着点雀跃。

吴宣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笑着点头：“嗯，比练习室的灯亮多了。”

“等我们以后出道了，要一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见我们。”孟美岐突然转头看她，眼神特别认真，“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看更多的星星，好不好？”

吴宣仪盯着她的眼睛，用力点头：“好，拉钩。”

两只手指勾在一起，晚风里好像都多了点甜。

因为一个舞蹈动作的编排，两人在练习室吵了起来。吴宣仪红着眼眶转身要走，孟美岐连忙拉住她的手腕。

“我不是故意跟你吵的。”孟美岐的声音有点急，“我就是觉得，那个动作你做会太累，想改得简单点。”

“我能做好的。”吴宣仪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因为我，让整个舞蹈变简单。”

孟美岐松开手，却从口袋里摸出块毛巾，帮她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你能做好，但我心疼啊。”她顿了顿，声音放软，“那我们再试试，一起改，改到我们都满意，好不好？”

吴宣仪接过毛巾，点头时，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暖的。

出道名单念到两人名字时，吴宣仪几乎是扑进了孟美岐怀里。后台的灯光下，两人的眼泪都没忍住。

“我们做到了！”吴宣仪埋在她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嗯，做到了。”孟美岐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看，天台的约定，我们第一步就实现了。”

吴宣仪抬起头，看见孟美岐眼里的泪光，却笑得特别灿烂：“以后还有好多步，我们要一起走。”

孟美岐点头，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努力和期待，都融进这个拥抱里。

巡演到吴宣仪的家乡，孟美岐趁着彩排间隙，偷偷出去买了她最爱吃的老字号糕点。

“你怎么知道这家店还开着？”吴宣仪拿着糕点，眼睛亮晶晶的。

“上次跟你妈妈视频，阿姨说的啊。”孟美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给你留了一块。”吴宣仪递过一块桂花糕，“你不是说喜欢桂花味吗？”

孟美岐接过，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比任何时候都好吃——大概是因为，身边有想一起分享的人。

组合遇到瓶颈期，吴宣仪躲在化妆间里发呆。孟美岐推开门，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

“别想太多了。”孟美岐把热可可递给她，“我们从练习生走到现在，比这难的都过来了，这点事算什么？”

“我怕……我们会被忘记。”吴宣仪捧着杯子，声音有点闷。

“不会的。”孟美岐坐在她身边，肩膀轻轻靠着她，“只要我们还在一起，还愿意唱歌跳舞，就会有人记得。而且，就算全世界都忘了，我也记得你啊。”

吴宣仪转头看她，看见孟美岐眼里的坚定，心里的不安突然就散了。

颁奖礼的舞台上，两人一起接过最佳组合奖。聚光灯下，孟美岐拿着话筒，突然看向身边的吴宣仪。

“我想特别谢谢一个人。”孟美岐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从2016年练习室的第一次见面，到今天站在这里，她一直都在我身边。”

吴宣仪看着她，眼眶慢慢红了。

“吴宣仪，”孟美岐转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天台的约定，我们还要一起实现很久很久，好不好？”

吴宣仪用力点头，接过话筒时，声音带着哽咽却特别清晰：“好，一直一起。”

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里，两人相视一笑，就像当年在练习室里那样——只要身边是你，不管走多远，都不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