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周末，两人去逛旧物市场。猪猪侠被一个摊位上的老款赛车模型吸引，蹲在那里翻来覆去地看，星航就站在他身后，耐心地等他，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猪猪侠念叨了好几天的芝麻糊。
“你看这个！”猪猪侠举着模型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居然是绝版的！老板说还能跑！”
星航凑过去看，模型的漆皮有些剥落，但零件很完整。“喜欢就买下来。”他掏出钱包，老板笑着说：“小伙子眼光好，这可是我年轻时收藏的宝贝。”
抱着模型往回走时，猪猪侠一路都在念叨要怎么修复它，星航听着，时不时应一声“嗯”，脚步却下意识地放慢，配合着他蹦蹦跳跳的节奏。路过一棵老槐树，叶子被风吹得簌簌落，星航伸手替他挡了挡，一片黄叶恰好落在猪猪侠的发间。
“别动。”星航抬手替他摘下叶子，指尖擦过他的耳廓，猪猪侠缩了缩脖子，抬头时撞进星航带笑的眼里，脸颊悄悄热了。
回到家，两人把模型摊在桌上，像对待真车一样认真。猪猪侠负责用软布擦去灰尘，星航则找来细小的工具，一点点调试卡住的齿轮。阳光透过纱窗落在桌上，模型的金属零件被擦得发亮，映出两人凑在一起的影子。
“好了。”星航转动模型的车轮，顺滑得没有一点卡顿。猪猪侠欢呼一声，拿起模型在地上推了推，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傍晚做晚饭时，猪猪侠自告奋勇要炒个番茄炒蛋，结果油溅得满灶台都是，鸡蛋也炒得有点焦。他站在旁边手足无措，星航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带着他重新翻炒：“火候要小一点，慢慢推。”
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贴在一起。猪猪侠能闻到星航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番茄的酸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其实有点焦也好吃。”猪猪侠尝了一口，嘴硬道。星航笑着敲了敲他的额头：“下次还是我来做吧。”
夜里下雨，雨点敲打着窗户，像在打节拍。两人窝在被窝里，分享一副耳机听雨声。猪猪侠的脚有点凉，不自觉地往星航那边蹭了蹭，星航干脆伸手把他的脚圈在怀里焐着。
“明天雨停了，去赛道看看吧？”猪猪侠小声说，声音带着点困意。
“好。”星航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温柔，“去看看雨后的弯道，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猪猪侠往他怀里钻了钻，很快就睡着了。星航低头看着他的发顶，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窗外的雨还在下，但被窝里很暖，身边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的日子，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干净又透亮。没有惊心动魄的冲刺，却有拆模型时的专注，炒菜时的手忙脚乱，和雨夜相拥的温暖。就像他们一起跑过的无数赛道，最让人记挂的，从来都不是速度，而是身边这个人，和他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平平淡淡的瞬间。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车库的气窗，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猪猪侠趴在工作台上，对着一堆齿轮发呆，星航走过来，放下手里的保温杯：“又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把这个旧齿轮改成钥匙扣。”猪猪侠拿起一枚磨得发亮的齿轮，上面还留着淡淡的齿痕，“这个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赢比赛时，从报废赛车上拆下来的，我想留着当纪念。”
星航接过齿轮看了看，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根细银链：“我帮你打孔。”他拿出最小号的钻头，小心翼翼地在齿轮边缘钻了个小孔，动作专注得像在调试赛车引擎。
猪猪侠托着下巴看着他，阳光落在星航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你认真的时候真好看。”他小声说，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别的零件。
星航的动作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却没接话，只是把银链穿过小孔，打好结递给他：“试试。”
猪猪侠把钥匙扣挂在包上，晃了晃，齿轮发出清脆的响声。“好看！”他举起包凑到星航面前，“以后不管去哪，都带着它。”
傍晚去买菜，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菜市场的小巷里。猪猪侠被路边卖糖葫芦的摊子吸引，站在那里挪不动脚，星航无奈地笑了笑，买了两串，递给他一串：“少吃点，待会儿晚饭要吃不下了。”
“就吃两颗！”猪猪侠举着糖葫芦，咬下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酸得眯起眼睛，却还是把另一颗递到星航嘴边，“你也吃。”
星航咬了一口，甜味混着微酸在嘴里散开，低头时，看见猪猪侠嘴角沾了点糖渣，伸手替他擦掉：“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猪猪侠“哼”了一声，却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
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放的是部老赛车电影，画面里的赛车在赛道上飞驰，引擎声震耳欲聋。猪猪侠看得入神，忽然感觉到星航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像在勾勒赛道的轮廓。
他转过头，星航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你看那个弯道，”星航忽然开口，“角度和我们上次跑的山路赛道很像。”
“嗯！”猪猪侠点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过我们跑的肯定比他们快。”
星航笑了，收紧手臂把他圈在怀里：“是，我们肯定更快。”
电影放到一半，猪猪侠有点困了，头靠在星航肩上，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星航关掉电影，调低暖气温度，拿起毯子盖在他身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还有猪猪侠包上那个晃动的齿轮钥匙扣上。日子就像这齿轮，一圈圈转着，平淡却扎实，每一个齿痕里，都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猪猪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星航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那本被翻得卷了角的改装手册。
“你怎么不睡床上？”他揉着眼睛问。
“怕吵醒你。”星航合上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醒了？早饭做好了，是你爱吃的南瓜粥。”
猪猪侠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把抱住星航的腰：“以后要一起睡。”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星航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一起睡。”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这样的早晨，和往后无数个早晨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却足够让人安心——因为醒来时，身边总有彼此。冬天下过一场大雪后，车库的门被积雪挡住了半边。猪猪侠拿着铁锹往外铲雪，呼出来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星航从屋里端来两杯热可可，递给他一杯：“歇会儿，我来。”
“没事，马上就好。”猪猪侠接过杯子，指尖被烫得缩了缩，星航自然地握住他的手，用掌心的温度焐着，“别逞强。”
两人轮流铲雪，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猪猪侠故意往星航脚边踢了团雪，星航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弯腰抓起一把雪捏成球，轻轻砸在他背上。
“偷袭！”猪猪侠叫着扑过去，两人在雪地里闹作一团，直到鼻尖都冻得通红才罢休。回到屋里时，星航把猪猪侠冻得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焐着，看着他睫毛上的小雪花慢慢融化，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过年时，猪猪侠拉着星航贴春联。他踩着凳子往门框上贴横批，星航站在底下扶着凳子，时不时提醒他“往左一点”“再高些”。猪猪侠手里的胶带没粘牢，横批“哐当”一声掉下来，正好砸在星航头上。
“哎呀！”猪猪侠赶紧跳下来，捧着星航的头检查，“没砸疼吧？”
星航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算疼，却带着点撒娇似的力道：“疼，要吃你做的糖年糕才好。”
猪猪侠的脸一下子红了，转身往厨房跑：“做就做！”星航看着他的背影笑，眼底的光比门口的红灯笼还亮。
开春后，他们一起去给赛车换春胎。猪猪侠蹲在地上卸轮胎，星航在旁边递工具，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忽然一阵风吹过，猪猪侠的帽子被吹掉，星航伸手去抓，却和低头捡帽子的猪猪侠撞了个满怀。
额头碰在一起，有点疼，两人却都没动。猪猪侠能闻到星航发间的青草味，星航的目光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喉结轻轻动了动。
“那个……轮胎还没换完呢。”猪猪侠先移开视线，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星航“嗯”了一声，伸手替他把帽子戴好，指尖划过他的耳廓：“先换轮胎。”
可手里的扳手却怎么也拧不紧螺丝，因为心跳声太响，盖过了所有动静。
入夏后的第一个周末，他们去海边露营。晚上躺在帐篷里听海浪声，猪猪侠把腿搭在星航身上，絮絮叨叨地说下次要改什么样的尾翼。星航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手指在他小腿上轻轻画着圈。
“你说，我们以后会一起跑遍所有赛道吗？”猪猪侠忽然问，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星航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能清晰地听到心跳声：“会的。”
“那要是跑不动了呢？”
“那就坐在赛道边，看年轻人跑，给他们讲我们当年的故事。”星航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讲我们怎么一起研究弯道，怎么分享同一瓶汽水，怎么……像现在这样靠在一起。”
猪猪侠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海浪声在耳边起伏，像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了很久很久。
这些日子里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铲雪时的嬉闹，贴春联时的笨拙，换轮胎时的心跳，和露营时的低语。但正是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一颗颗串起来的珠子，组成了属于他们的、最温暖的生活。就像他们的赛车永远并肩停在车库里，他们的人生，也永远紧紧靠在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向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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