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这位是？”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问出这句话，强大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移开视线，不能让他们察觉到破绽，可心底那股突如其来的悸动却像缠人的藤蔓，死死拽着他的目光，让他连眨眼都变得艰难。

萧秋水似是察觉到什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伸手一把搂住鲤云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她叫鲤云，是我……很重要的人。”

风朗终于移开视线，变成了紧盯着萧秋水揽住鲤云肩膀的手上，他微微闭眼，克制住冲上去把萧秋水的手拍开的冲动。

“原来……如此。”

鲤云抬手，给了动手动脚的萧秋水一拳，力道不轻不重，在萧秋水捂着鼻子不住呼痛的声音下，不为所动，反而更好奇地看向风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人的反应，怎么怪怪的？

“你好像，有点紧张？”鲤云看着他的反应，不带任何心思地发问。

“我……”

风朗被她这直白的目光看得心尖一跳，忙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波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那是他幼时在百草谷时就养成的习惯，只有心绪大乱时才会显露。

“风兄？你没事吧？”萧秋水揉着鼻子凑过来，没察觉半点异样，还热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鲤她就这样，性子直，你别见怪。”

“无妨。”风朗抬眼时，脸上已重新挂起那温和的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萧兄有这样的朋友，是幸事。”

鲤云却不买账，抱着胳膊挑眉：“谁跟他是朋友？”说着，她又看向风朗，语气少了几分防备，多了点好奇，“你刚看我的时候，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我脸上有东西？”

这话一出，风朗的指尖猛地一顿。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记忆碎片，初见那株老槐树上，斜坐着的少女笑着喊他“阿风”，眉眼间的鲜活，竟与眼前的鲤云如出一辙。

“许是……认错人了。”他勉强找了个借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你与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故人？”鲤云眼睛一亮，刚想追问，萧秋水却从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这是人家的事，别追问了，这还有个唐方没解决呢！”

提到正事，鲤云才暂时放过风朗，转头瞪向萧秋水：“唐方是你招惹来的，你赶紧解决了，我还要吃饭。”

萧秋水苦着脸应下，风朗却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鲤云的背影上，袖中的手再次攥紧。

会是你吗？若真的是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鲤云说撒手就真的撒手不干了，噔噔噔就要跑到饭桌前坐下继续吃饭。

“饿死了饿死了！”

唐方拔剑拦住他们，剑抵在风朗脖子上：“你就是那个用完了一整坛醉黄泉的病秧子，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也有份！”

风朗眼神微冷，没看一眼自己脖子上随时可能取他性命的剑，语气温和：“唐方姑娘，醉黄泉本就是有能力者得之，姑娘如此，是不是太过咄咄逼人了？”

唐方哼笑一声：“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敲开一窍不通门了！”

“敲敲敲！敲个头啊敲！吃个饭都不消停，拿不到醉黄泉就去想别的办法去，一直缠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欠你的！”

鲤云实在忍不住了，她饿了一天，就想吃口热饭，这个唐方却一直不依不饶，简直让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