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有意

这两日的萧家府内，处处透着严阵以待的凝重，分明是山雨欲来的架势，鲤云瞧着这般情景，自然也按捺住了出门的心思，只在府中静候动静。

她还撞见过风朗鬼鬼祟祟悄悄靠近剑庐的方向，虽然没有做什么，但鲤云还是觉得奇怪，转头提醒了一下萧秋水。

听罢，萧秋水一言不发，只是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鲤云耸耸肩，反正该提醒的她提醒了，剩下的也不关她的事。

回房时她恰巧遇到了正要去厨房的孙慧珊，她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就想走，却被孙慧珊一把抓住。

“阿鲤，这么巧？走，伯母今天给你们做枣糕！”

鲤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往厨房去，等她回过神时，手里已经揉上了面团。

鼻尖不知何时沾了抹面粉，她盯着自己满是粉白的手，动作蓦地一顿，好半晌，才认命地继续揉面。

“阿鲤啊，”孙慧珊看她认真的样子，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在这住的还开心吗？”

鲤云抬头，语气诚恳：“很开心，吃得好睡得好。”

孙慧珊的笑意更深了，只轻声道：“那就好。”

“伯母想说什么就说吧。”鲤云望着她，目光澄澈得让人无法回避。

“被看出来了啊，”孙慧珊尴尬一笑，顿了一会，继续手中的动作，沉默片刻才开口。

“那伯母就直说了，阿鲤，对我们家秋水是什么感觉？”

鲤云一怔，指尖的面粉簌簌落在案板上，鲤云盯着面团上被指腹按出的浅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没散的怔忪：“伯母……怎么突然问这个？”

孙慧珊放下手里的木勺，用布擦了擦手，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秋水这孩子，最是跳脱，可也心思纯净，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

她顿了顿，放缓了语气，“伯母不是要逼你，就是想问问你的心意，你要是对他没意思，就当伯母今天什么都没说，要是有……”

孙慧珊的声音软下来，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疼惜：“当然，阿鲤，我也不希望你委屈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事从来没有旁的道理，一切全凭你的心意。”

鲤云安安静静听完，抬手用袖口蹭了蹭鼻尖上的面粉，神色瞧着依旧平静，却没正面接话，反而话锋一转。

“伯母，是在担心什么吗？”

孙慧珊闻言就是一怔，下意识转过头去，像是要掩饰眼底的情绪。

她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这话背后，藏着她没说出口的忧虑，如今江湖不太平，秋水性子又跳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们夫妻俩还在时，能护着他、陪着他，可若有朝一日他们不在了呢？

她不敢想，她只是觉得，有两个人能互相牵挂、彼此陪伴，往后的路，总能比一个人走要安稳些、温暖些。

这话没说出口，孙慧珊只伸手拢了拢案板上的面粉，指尖微微发颤。

窗外的风忽然吹进来，卷起几片落叶打在窗棂上，倒让这厨房的暖意里，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