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箭击中祭坛东北角的瞬间，暗元素能量场像碎裂的玻璃般迸开裂纹，克罗加的火焰阔剑趁势劈开一道缺口，卡兰巴操控着机器人外骨骼发射出星轨海的束缚网，克洛维斯的幽灵船则撞向堡垒的支柱——一切都按卡拉布斯的指引精准推进，直到他们看清祭坛上的景象。

扎克站在青铜面具人身后，眼神空洞得像两潭死水，颈间的贝鲁之眼泛着暗紫色的光。他抬手握住祭坛边缘的卡拉布斯，剑身竟发出与暗元素共鸣的嗡鸣，原本黯淡的剑体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扎克！”茜茜的弩箭停在弦上，声音颤抖，“你看看我们！”

回应她的是扎克挥剑的动作。卡拉布斯划出一道暗紫色的弧光，硬生生将卡兰巴的束缚网劈成碎片，剑气擦过克罗加的肩头，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冒着黑烟的伤口。

“他被同化了。”克洛维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湮灭之心不仅吞噬力量，还能改写灵魂……”

青铜面具人发出低沉的笑：“七海继承人与魔剑的羁绊，果然是最好的容器。从现在起，他就是‘湮灭使者’，将替我肃清七海所有的守护者血脉。”他抬手按在扎克的后背，暗元素如潮水般涌入，“该走了。”

扎克的身体突然腾空，卡拉布斯自动回到他手中，剑身的黑色纹路彻底亮起。青铜面具人带着他转身走向堡垒深处的传送阵，那是用七海船骸的核心搭建的古老装置，启动时迸发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三人的身影。

“拦住他们！”克罗加怒吼着冲过去，却被传送阵残留的能量弹飞，重重撞在岩壁上。卡兰巴的星图核心疯狂闪烁，却再也捕捉不到任何坐标——传送阵的能量波动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祭坛的裂纹逐渐愈合，暗元素能量场重新合拢，堡垒在一阵剧烈的震颤后开始崩塌。四人被迫退回幽灵号，看着那座用船骸搭建的堡垒沉入虚空海的墨色海底，连一丝能量残留都没留下。

茜茜瘫坐在甲板上，手里攥着一枚从亚特兰蒂斯带来的记忆水晶，里面还存着当年扎克第一次学会水元素形态时的傻笑。水晶此刻黯淡无光，就像她心里那点刚刚燃起又熄灭的希望。

“他刚才……根本没看我们。”卡兰巴的机器人外骨骼垂在身侧，星图核心的屏幕上一片空白，“连卡拉布斯都……”

克罗加用拳头砸着船舷，指节渗出血迹：“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不管藏到七海哪个角落，我都要把他打醒！”

克洛维斯的身影在船桅旁闪烁，他感知着虚空海的每一丝灵魂波动，却找不到任何属于扎克的气息：“湮灭之心能屏蔽所有追踪，连贝鲁之眼和卡拉布斯的契约感应都能覆盖……”

幽灵号在虚空海漂泊了三天三夜，茜茜反复调试着水晶球，克罗加沿着暗礁群搜寻每一处可能的痕迹，卡兰巴拆解了星图核心试图升级追踪系统，克洛维斯则潜入海底探查堡垒的残骸——但那三人就像被百慕大魔三角彻底吞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直到第四天清晨，卡兰巴的机器人外骨骼突然发出微弱的警报，屏幕上闪过一帧模糊的影像：那是扎克的侧脸，眼神依旧空洞，却在转身的瞬间，手指极轻微地在卡拉布斯的剑柄上敲了三下。

“这是……”卡兰巴突然瞪大了眼睛，“是我们当年约定的求救信号！在星轨海被困时，扎克就是用这个节奏敲船板的！”

茜茜猛地抬头，水晶球里突然映出一道微弱的光痕，那是贝鲁之眼在被同化前，最后一次与亚特兰蒂斯血脉产生的共鸣：“他还在！扎克还在和湮灭之心对抗！”

克罗加握紧了愈合的伤口，火焰般的战意重新燃起：“不管他们躲到哪个海域，就算翻遍七海，也要找到那混蛋——然后把他揍醒！”

幽灵号扬起风帆，朝着七海深处驶去。虚空海的墨色海水在船后留下涟漪，远处的迷雾海传来隐约的风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他们不知道青铜面具人带着同化的扎克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卡拉布斯的黑色纹路下是否还藏着一丝光元素的核心，但只要那三下敲剑柄的信号是真的，只要贝鲁之眼还在扎克颈间跳动，这场跨越七海的追寻，就绝不会结束。

毕竟，真正的羁绊从不是坐标能锁定的，而是哪怕灵魂被同化，也会在心底留下的那一点，属于伙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