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裹着寒意,敲在南城旧楼的玻璃窗上,像谁在暗处叩门。沈砚蹲在楼梯转角,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尸颈间的淤青——指纹呈环形,边缘有细碎的纹路,像是某种廉价布料摩擦留下的。
“死者女性,26岁,致命伤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林墨拿着勘验本,声音被雨雾滤得有些轻,“右手紧握,指甲缝里有皮屑,已经取样送检。另外,她口袋里有张揉烂的电影票,是昨晚八点的《午夜回响》。”
沈砚抬头,看见她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这是林墨调来重案组的第二周,前法医科的“细节控”,据说能从一根头发丝里还原出嫌疑人的活动轨迹。此刻她正盯着女尸手腕上的红绳,那绳子磨得发亮,末端系着颗褪色的银珠。
“红绳有年头了,”林墨指尖悬在绳结上方,“结是同心结,但打得很松,像是被人拽过。”
沈砚起身,目光扫过布满涂鸦的墙壁。这栋旧楼是待拆迁的危房,平时只有流浪汉会来,监控早在半年前就坏了。“查电影票根的购票记录,还有死者身份,重点排查昨晚去过影院的单身女性。”他脱下外套,披在林墨肩上——她穿的冲锋衣太薄,肩膀已经微微发颤。
“谢谢沈队。”林墨拉了拉外套,闻到上面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冷冽却让人安心。她忽然指向楼梯扶手的积灰:“这里有半枚鞋印,40码,橡胶底,纹路像是最近流行的老爹鞋。”
沈砚俯身细看,鞋印边缘沾着点荧光绿的碎屑,像是某种颜料。“技术队,取样本比对。”他看向林墨,“你觉得,凶手和死者认识?”
“同心结被拽松,说明有过拉扯。”林墨翻开勘验本,笔尖在纸上划过,“而且她没反抗,颈间淤青没有挣扎痕迹,更像是熟人作案。”
雨还在下,旧楼的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像在追赶一个藏在雨幕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