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要把临沧市的边境线砸穿。林砚踩着积水冲进巷口时,廉价的帆布鞋已经湿透,裤脚沾满泥点。线人说在这儿交易“新货”,可巷子里只有个破纸箱,被雨水泡得发胀。
“林队!”对讲机里传来沈彻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西头发现可疑车辆,车牌号和你给的一致。”
林砚摸出后腰的配枪,枪身被雨水打湿,泛着冷光:“盯住它,我马上到。”
他转身往巷口跑,却在拐角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沈彻穿着黑色冲锋衣,帽檐滴着水,手里还攥着个刚熄灭的烟蒂——他又在执行任务时抽烟,这是林砚说了无数次的坏习惯。
“急什么?”沈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烟嗓特有的沙哑,“线人带了货,在车里。”
林砚没理他的调侃,跟着往巷子深处走。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下一半,露出个黄毛的脑袋,看到他们立刻笑了:“林警官,货带来了,钱呢?”
沈彻突然按住林砚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看车后座。林砚眯眼,透过雨幕看到后座有个麻袋,隐约能看出人形——是被绑架的买家。
“玩黑吃黑?”沈彻的手摸向腰间,“黄毛,你知道规矩。”
黄毛脸色一变,突然从怀里摸出把弹簧刀。林砚反应更快,一个侧踹踢飞他手里的刀,沈彻已经拧住他的胳膊按在车盖上。雨声里混着骨头错位的闷响,黄毛疼得惨叫。
“货在哪?”林砚扯开后座的麻袋,里面是个脸色惨白的男人,嘴里塞着布。
“在……在后备箱……”黄毛疼得发抖。
沈彻打开后备箱,里面果然有个黑色背包,打开一看,是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白色晶体,足有一公斤。他转头看林砚,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这是近半年来截获的最大一批货。
“收队。”林砚拿出手铐,铐住黄毛的手腕,“通知技术队来取证。”
雨还在下,沈彻把烟蒂扔进积水里,看着林砚给人质松绑的背影。他加入缉毒队三年,搭档换了三个,只有林砚能跟上他的节奏,像两把配套的刀,快、准、狠,却又总能在对方动身前护住彼此的后背。
“下次别单独行动。”沈彻的声音在雨里有点飘,“我不放心。”
林砚回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脖颈处汇成细流:“你抽烟的时候,也没见你担心自己。”
沈彻笑了,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擦擦,跟落汤鸡似的。”
林砚接过,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心里莫名一动。雨幕里,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紧紧挨着,像一对分不开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