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城风乍起，旧敌寻踪至
阮软的糕点生意在清河村渐渐有了名气。每天清晨做好的糕点，不到半晌就被村民们抢着买光，有时镇上甚至有人特意绕路来买，她攒下的铜钱渐渐多了起来，米缸重新装满，菜篮子里也总能见到新鲜的蔬菜，家里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这天上午，阮软正和萧煜一起给刚出炉的枣泥糕撒糖霜，院门外突然传来赵铁柱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他粗声粗气的呼喊：“萧大哥！阮嫂子！不好了！”
萧戮刚把晾晒的兽皮收进屋，闻声立刻走出去：“怎么了？”
阮软也抱着萧煜跟了出来，就见赵铁柱跑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村、村口来了几个穿着绸缎的人，看着就不好惹，还到处打听你的名字，问是不是住在这儿！”
“打听萧戮？”阮软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书里的剧情——萧戮的仇家遍布京城，他被贬乡野本是为了避祸，难道是仇家寻来了？
萧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冷，方才还带着暖意的黑眸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寒芒。他将阮软和萧煜往身后一护，沉声道：“你们进屋，锁好门。”
“不行！”阮软抓着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让她把萧戮和萧煜当成了真正的家人，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涉险。
萧煜也紧紧抱着萧戮的腿，小声却坚定地说：“爹爹，我也不走！”
萧戮看着身后紧紧相依的两人，心头猛地一震。多少年了，自从家族蒙冤、挚友惨死，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愿意站在他身前与他共担风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猎刀，沉声道：“待在我身后，别乱动。”
这时，院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细的嗓音：“萧戮！果然躲在这里！永昌侯大人有令，请你回京‘问话’！”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三角眼，满脸倨傲，眼神扫过破旧的院子，满是鄙夷。他身后的几个家丁都带着刀，一看就来者不善。
“永昌侯？”萧戮冷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他也配让我回去？”
锦袍男人显然没料到他敢这么回话，脸色一沉：“萧戮，你不过是个被贬的罪臣，还敢嚣张！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家丁就举着刀冲了上来。萧戮眼神一厉，推开阮软和萧煜，拔出猎刀迎了上去。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猎刀在阳光下划出寒光，不过几招，几个家丁就倒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锦袍男人吓得后退两步，指着萧戮色厉内荏地喊：“你、你敢拒捕？永昌侯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滚。”萧戮的声音里带着杀意，猎刀上的血迹滴落在地上，看得人头皮发麻。
锦袍男人哪里还敢多待，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萧戮，你等着！我这就回京城报信！”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地上哀嚎的家丁和散落的刀。李婶和几个村民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尤其是看到萧戮身上的杀气，更是吓得不敢出声——他们从未想过，这个沉默寡言的猎户，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萧、萧大哥，你……”赵铁柱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敬畏。
萧戮收了猎刀，转身看向阮软和萧煜，见两人都没事，才松了口气。他蹲下身，摸了摸萧煜的头，声音放柔了些：“别怕，没事了。”
萧煜摇摇头，扑进他怀里：“爹爹好厉害！”
阮软看着萧戮，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却也彻底明白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猎户，身份定然无比尊贵，只是不知为何被贬至此。她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先擦擦手。”
萧戮接过帕子，看着她眼里的担忧而非恐惧，心头微暖。他知道，今天这事一出，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京城的风浪，终究还是追到了这里。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萧戮沉默片刻，开口道，“永昌侯是当年构陷我家族的仇人之一，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阮软心头一紧：“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再往山里躲躲？”
“躲不过去的。”萧戮眼神坚定，“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回去了结恩怨。只是……”他看向阮软和萧煜，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京城凶险，我不能连累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是连累？”阮软打断他，握住他的手，“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带着煜儿跟你一起。以前是我求着活下去，现在是我们一起活下去。”
萧戮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冰冷瞬间被融化了大半。他反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好，一起。”
李婶这时走上前，红着眼眶说：“萧大哥，阮丫头，你们要是真要走，婶子这里还有点积蓄，你们拿着路上用。”说着就往阮软手里塞钱袋。
其他村民也纷纷开口：“是啊，我们也有！”
“那些坏人太欺负人了，萧大哥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阮软看着村民们真诚的眼神，眼眶一热。不过短短时日，他们就从最初的厌恶排斥，变成了如今的真心相待。她哽咽着说：“谢谢大家，钱我们不能要，等我们回来，我还给大家做桂花糕吃！”
萧戮也对着村民们拱了拱手：“多谢各位乡亲，萧戮记下这份情了。”
当天晚上，阮软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把攒下的铜钱小心收好，又做了满满一食盒的糕点，以备路上食用。萧戮则把家里的东西托付给李婶照看，还留下了几张上好的兽皮，让她帮忙换成钱补贴家用。
夜深人静，阮软看着身边熟睡的萧煜，又看向坐在床边沉思的萧戮，轻声问：“你以前，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萧戮转过头，看着她好奇又担忧的眼神，终于松口：“我本是镇国将军，因遭人构陷，家族被灭，我侥幸逃脱，才隐姓埋名来到这里。”
镇国将军！阮软惊得捂住了嘴。书里只说萧戮是大反派，却没详细写他的过往，没想到竟是如此惨烈。她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回去，为你的家人报仇雪恨。”
萧戮看着她眼里的心疼，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有你和煜儿在，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相拥的三人。清河村的平静生活虽已结束，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