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与谎言

审讯室的强光灯下，赵猛脸上的断眉疤痕显得更加狰狞，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丁程鑫精准的心理攻势和如山铁证面前，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

“我……我说！”赵猛的声音干涩沙哑，“是王德贵！是他找我干的！他说李建国那小子不知从哪儿翻出了旧账，要坏他的事，得让他闭嘴！”

马嘉祺“旧账？什么旧账？”

马嘉祺追问。

“就是……好多年前，红旗厂那档子事儿。”赵猛眼神闪烁，“李建国的哥哥，李建军，当年不是死在厂里了吗？王德贵说，李建国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点东西，怀疑他哥的死不是意外……”

丁程鑫“所以王德贵就让你杀了李建国？”

丁程鑫的声音冷峻。

“不不不！”赵猛连忙摆手，“王德贵只让我去‘吓唬’一下李建国，让他别再多事。

他说李建国胆子小，吓唬一下就行。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找到李建国家……他正好开门出来倒垃圾，我们吵了起来，他骂王德贵不是东西，还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我……我酒劲上头，推了他一把，他脑袋磕在门框上，当时就……就没气了！”

赵猛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恐惧。

马嘉祺“然后呢？”“

“我……我慌了，赶紧给王德贵打电话。他来了以后，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说事已至此，只能把现场弄成仇杀或者抢劫的样子。”赵猛咽了口唾沫，“是他……是他拿出那把旧匕首，捅了李建国一下，说这样更像。也是他让我用消毒水把屋里擦一遍……钥匙，对，那把钥匙也是他给我的，说很重要，让我先保管着，风声过了再给他。”

丁程鑫“钥匙是开什么的？”“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就说很重要，让我别弄丢了。”赵猛哭丧着脸，“警察同志，我就是想吓唬他，没想杀人啊！人是王德贵补刀的，现场也是他主导收拾的！我就是个从犯啊！”

赵猛的口供，将主要罪责推给了王德贵，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但他的话里有明显的漏洞和矛盾。

当那把钥匙被放在王德贵面前时，一直沉默的他，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钥匙，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马嘉祺“赵猛都交代了。”

马嘉祺开门见山。

马嘉祺“他说钥匙是你给他的，很重要。这钥匙，是开什么的？”

王德贵浑身颤抖起来，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长时间的沉默后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衣柜……老房子……衣柜里的盒子……”

老房子？王德贵在T市还有老房子？调查显示他回来后一直租房居住。

马嘉祺“哪个老房子？地址！”

马嘉祺紧逼不放。王德贵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象山机械厂早已废弃多年的老家属区的一片平房，即将拆迁。

事不宜迟！马嘉祺立刻带队，冒着夜色赶往那个地址。那是一间摇摇欲坠的砖瓦平房，里面堆满垃圾，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在卧室一个几乎散架的老式木头衣柜最底层，他们找到了一个用铁皮包裹的、锈迹斑斑的小盒子。

那把刻着“7”字的黄铜钥匙，严丝合缝地插进了盒子的锁孔。咔嚓一声，盒子打开了。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样东西：一本纸张发黄的工作日记本，一张折叠的、染着褐色斑点的图纸，还有一小卷用橡皮筋捆着的底片。

马嘉祺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主人的名字——李建军！日记的内容，以及那张图纸和底片，即将揭示出二十五年前那场“意外”背后，令人震惊的真相。

而赵猛和王德贵的供词，谁真谁假，也将在这些尘封的证据面前，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