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后的“牢笼”

刺眼的白光让江星沫下意识地闭上眼，耳边传来轻微的气流声，像是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一样的白色，没有门窗，只有正中央放着一张金属桌子，桌子上摆着四杯透明的液体。

辞玖月、沈安冉和陆妤珂也陆续出现在房间里，三人脸上都带着困惑——这不是她们想象中的“出口”，更像是另一个精致的牢笼。

“怎么回事？”陆妤珂走到江星沫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我们不是应该离开猩红象限了吗？”

辞玖月皱着眉，走到金属桌子前，拿起一杯液体闻了闻，没有任何气味。她又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显然是实心的：“这里的材质和我们最初醒来的房间一样，都是合金。我们可能……根本没离开。”

沈安冉也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或出口：“猩红钥匙打开的不是出口，而是另一个房间。面具人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

就在这时，墙壁上突然亮起一块屏幕，和最初在森林里看到的一样，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影再次出现，电子音带着戏谑：“恭喜四位集齐猩红钥匙，成功解锁‘第二象限’。”

“第二象限？”江星沫攥紧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着急。”面具人笑了笑，“第一象限是‘生存’，第二象限是‘选择’。桌子上的四杯液体，有三杯是安全的，一杯含有剧毒。你们需要在十分钟内，选出一个人喝下其中一杯液体。如果十分钟后没有结果，房间会释放毒气，所有人都会死。”

屏幕熄灭，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陆妤珂看着桌子上的液体，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这根本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辞玖月拿起一杯液体，放在手里晃了晃，透明的液体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标签，没有气味，根本分不清哪杯有毒。面具人就是想让我们互相猜忌，最后动手淘汰彼此。”

沈安冉走到陆妤珂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尽量平静：“别慌，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这四杯液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四人围在桌子旁，仔细观察着液体。江星沫突然发现，其中一杯液体的杯壁上，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划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指给其他人看：“这杯有划痕，会不会有问题？”

辞玖月拿起那杯有划痕的液体，对着光看了看：“划痕很新，像是故意做的标记。但我们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有毒’的标记，还是‘安全’的标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墙壁上的计时器显示，还剩五分钟。陆妤珂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看着另外三人，突然开口：“要不……我来喝吧。”

“不行！”江星沫立刻反对，“我们还没找到办法，不能随便冒险。”

“可是再等下去，我们都会死。”陆妤珂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没什么用，一直都是你们在保护我。如果我能帮你们活下去，也值了。”

沈安冉握住陆妤珂的手，摇了摇头：“我们是一起出来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别再说这种话。”

辞玖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四杯液体都倒在桌子上。透明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其中一杯液体流过划痕时，竟然慢慢变成了淡绿色！

“有毒的是这杯！”辞玖月立刻指着那杯变成绿色的液体，“划痕里应该涂了某种试剂，遇到毒液就会变色！”

三人立刻凑过去看，果然，只有那杯有划痕的液体变成了绿色，其他三杯依旧是透明的。江星沫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突然发现辞玖月的脸色不对——她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辞玖月，你……”江星沫刚开口，就看到辞玖月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注射器，朝着陆妤珂的脖子扎去！

陆妤珂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手腕上的手环瞬间亮起红灯，紧接着发出刺耳的蜂鸣——她被淘汰了。

“你干什么！”江星沫怒吼着，扑向辞玖月，折叠刀朝着她的胸口刺去。

辞玖月轻松躲开，手里还拿着注射器，冷笑着说：“别装了，沈安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面具人勾结了吗？”

沈安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后退一步，握紧消防斧：“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辞玖月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沈安冉和面具人的对话——“只要拿到三把钥匙，我就帮你淘汰其他人，你让我活着出去”、“放心，我会在第二象限给你留一条活路”。

江星沫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安冉：“这是真的？你一直在骗我们？”

沈安冉的脸色苍白，却还是握紧了消防斧：“是又怎么样？在这个地方，只有活下去才最重要！你们太天真了，以为合作就能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突然朝着江星沫扑过来，消防斧朝着她的头砍去。江星沫下意识地躲开，斧头砍在金属桌子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辞玖月趁机绕到沈安冉身后，注射器朝着她的后背扎去。沈安冉反应极快，转身用斧柄挡住，注射器掉在地上。她怒吼着，斧头再次挥舞，朝着辞玖月砍去。

江星沫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和沈安冉一起在森林里躲避狩猎者，一起对抗黑夹克小队，那些并肩作战的画面还在眼前，可现在，她们却变成了敌人。

“别打了！”江星沫大喊一声，冲过去抓住沈安冉的胳膊，“我们明明可以一起找出离开的办法，为什么非要自相残杀？”

“一起离开？”沈安冉冷笑一声，“面具人说了，第二象限只能活一个人！要么杀了她们，要么被她们杀，没有其他选择！”

她用力推开江星沫，斧头朝着辞玖月的胸口刺去。辞玖月没有躲，反而伸手抓住斧柄，任由斧头划破她的手掌，鲜血顺着斧柄流下来。她另一只手掏出枪，对准沈安冉的额头：“那我就让你先死。”

“砰”的一声，枪响了。沈安冉倒在地上，手腕上的手环亮起红灯，然后熄灭。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江星沫的呼吸声和辞玖月手掌流血的“滴答”声。辞玖月松开斧柄，看着江星沫，脸色复杂：“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活下去。”

江星沫没有说话，她走到陆妤珂的尸体旁，蹲下身，轻轻合上她的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滴在陆妤珂冰冷的脸上。

就在这时，墙壁上的屏幕再次亮起，面具人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恭喜你，辞玖月，成功成为第二象限的胜利者。现在，你可以进入最终象限，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房间的一侧突然出现一扇门，门后还是刺眼的白光。辞玖月走到江星沫身边，犹豫了一下，说：“你跟我一起走吧。最终象限可能还有机会，我们一起活下去。”

江星沫抬起头，看着辞玖月，眼里满是绝望：“活下去？用其他人的命换回来的活下去，还有意义吗？”

她没有跟辞玖月走，而是走到金属桌子旁，拿起那杯有毒的液体，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辞玖月想阻止，却已经晚了。江星沫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她看着辞玖月，轻轻笑了笑：“我不想再……杀任何人了。”

她倒在地上，手环亮起红灯，然后彻底熄灭。

辞玖月站在原地，看着三具冰冷的尸体，手掌上的血还在流，却感觉不到疼。她走进白光里，心里没有喜悦，只有一片空落落的荒芜。她不知道，最终象限等待她的，到底是自由，还是另一个更残酷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