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首都“新生城”的车队绵延数十公里,卡车的轰鸣与幸存者的笑语交织在一起,沿着翻新的公路一路向北。江星沫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掠过的麦田,沈安冉的画夹搁在腿上,最新一页画着连绵的车队穿行在晨光里,车顶上飘扬的“自由者”旗帜格外醒目。
“还有五十公里就到新生城边界了。”辞玖月握着方向盘,车载通讯器里传来林晓的声音,“我已经和城防处对接好了,他们会派引导车来接我们。”
正午时分,新生城的轮廓终于撞入眼帘。高达十米的防护墙由混凝土浇筑而成,墙上的太阳能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城门处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欢迎回家”的字样。引导车缓缓驶来,司机探出头笑着挥手:“城里给你们留了西区的安置房,水电网都通了,还有专门的学校和工坊。”
安置房是整齐的六层小楼,江星沫推开三楼的房门时,阳光刚好铺满客厅。阳台正对着一片人工湖,湖边种着垂柳,几个孩子正围着喷泉追逐打闹。沈安冉立刻趴在阳台栏杆上写生,笔尖飞快划过:“终于能画不用标注‘危险’的风景了。”
林晓当天就被新生城的技术部接走了,临走前抱着工具箱喊:“晚上在食堂碰面,我带你们去吃城里最有名的牛肉面!”辞玖月则跟着城防处的人去查看防御系统,她手里的旧地图已经被新生城的电子地图取代,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资源点和安全区。
江星沫把陆妤珂的平安锁挂在阳台的挂钩上,风一吹,锁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翻出沈安冉画的“我们”,轻轻贴在客厅的墙上——画里的四人站在新生城的阳光下,陆妤珂的身影被沈安冉补得格外清晰,手里似乎还握着那把折叠刀。
傍晚的食堂人声鼎沸,窗口摆着琳琅满目的菜肴,蒸汽里混着饭菜的香气。林晓端着四碗牛肉面跑过来,碗里的牛肉堆得像小山:“技术部的人说,要给我建个‘通讯实验室’,以后能研究怎么彻底屏蔽实验室的残留信号!”
“我也有新任务。”沈安冉咬了一口面条,“新生城要建‘幸存者纪念馆’,让我负责绘制历史壁画,把穹顶游戏的故事画下来,提醒大家不要忘记过去。”
辞玖月放下筷子,调出电子屏上的通知:“城防处邀请我加入战略小组,负责规划周边区域的安全路线,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肃清者的残留威胁了。”
江星沫笑着举起水杯:“我申请加入了‘物资勘探队’,明天就要去城外勘察可耕种的土地,以后我们能吃到自己种的粮食了。”
四杯饮料轻轻碰撞,清脆的声响淹没在食堂的笑语里。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新生城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串联起希望的珍珠。
一周后,江星沫的勘探队在城外发现了一片肥沃的黑土地。当她用对讲机报信时,沈安冉正在纪念馆的墙壁上勾勒轮廓,画笔落下,废墟中伸出的手正握住新生城的阳光;林晓在实验室里调试着新的通讯设备,屏幕上跳出“信号全覆盖”的绿色提示;辞玖月在战略室里敲击键盘,新的安全路线图正在电子屏上成型。
纪念馆开放那天,来了无数幸存者。当人们站在沈安冉画的壁画前,看到陆妤珂挡在同伴身前的身影,看到牺牲者们的编号组成的“火炬”,有人默默流泪,有人轻声致敬。江星沫站在壁画前,看着陆妤珂的眼睛,突然觉得她好像在笑——笑他们终于活成了她希望的样子。
林晓的通讯实验室也正式启用了,她研发的“安全信号器”被分发到每个家庭,只要按下按钮,城防处就能立刻定位救援。辞玖月规划的安全路线让城外的物资运输变得格外顺畅,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每天源源不断地运进城里。江星沫的勘探队不仅找到了耕地,还发现了一处温泉,很快被改造成了康复中心,供受伤的幸存者休养。
这天清晨,江星沫在温泉边散步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妤珂的母亲,她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手里摩挲着那个平安锁。看到江星沫,阿姨笑着招手:“城里的医生说我的腿好多了,等天暖了,我想在你们找到的耕地上种点蔬菜,就像以前在家一样。”
江星沫在她身边坐下,看着远处的新生城渐渐苏醒,晨雾中,教学楼的轮廓格外清晰,孩子们的读书声顺着风飘过来。“等您种出蔬菜,我们就来吃您做的菜。”
阿姨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妤珂要是能看到这一切,该多好啊。”
“她能看到的。”江星沫轻声说,“她的勇气护着我们走到了这里,她的名字会和新生城一起,永远活着。”
正午的阳光爬上纪念馆的屋顶时,沈安冉在壁画的角落添上了最后一笔——那是个小小的平安锁,挂在新生城的城门上,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辞玖月和林晓走过来,四人并肩站在壁画前,看着属于他们的故事在墙壁上流淌。
风穿过纪念馆的窗户,吹动了江星沫耳边的碎发。她知道,这场始于穹顶游戏的残酷旅程,终于在新生城的晨光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那些用牺牲与信任筑起的希望,终将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永不凋零的未来。
远处的操场上,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与温泉的流水声、工坊的机器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新生城最动听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