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总督府内,士兵个个排列整齐,戒备森严,怕是连一只苍蝇都进不得。
藏匿于幽暗灯光之下的双眸,掩映着秦谦那张轮廓分明、伶俐逼人的脸庞,熠熠生辉、惊心动魄。
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蛰伏着一只隐蔽在寒冰中的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横扫一切障碍。
听完银风的汇报,秦谦眉头皱了皱。
本以为能查出琳祎什么,结果却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她姓“琳”,京师内琳家倒没有她的消息,那么唯一的可能也只有已亡的琳府了。
被贬他乡,遗孤进京。
倒也说得过去。
想到此,秦谦瞬时想通了。
就连常年不含笑的嘴角也有了弧度。
银风看着秦谦压不下的嘴角皱了皱眉。
无独有偶,秦谦会派人查琳祎的身份,琳祎也不会闲着。
满是草药味的房内,琳祎手中的事始终未停下过。
海棠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秦谦是京师最高长官,掌管着兵部。自他上任起京师内的各兵部都愈来愈好。
而且本人断狱如神,大理寺卿查不出源头的案子都被他查出来了,也破了不少悬案。
因此秦谦有时会与大理寺卿一同办案,这也是皇帝亲自下的特旨。
但为人却严肃寡淡,说一不二。
京师内都称其为“活阎王”。
琳祎点了点头,又招了招手,示意海棠退下。
琳祎揉了揉眉心,内心似是做了何决定,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青帝辞辇朱明至,阴阳潜移物候新。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轻荡。
皇宫内的宫女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忙活儿着各自的活。
窣然,一处宫殿内持续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宫殿内的侍女靠墙站着不敢吱声,而正在摔瓷器的人身态纤细,面庞妖艳,此刻却眼红的想杀人。
她边摔边怒吼道:“一群废物,连家商铺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们有何用?如今这‘五月之甲’被别家抢了。还有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也敢同本宫争。”
说话间,又一件价值千两的陶瓷被砸在地上。
没错,面前之人正是当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李铭诺,赐号“康乐”。
也是全京城最不敢惹的人之一,之二便是秦谦。但这公主倒是不好伺候得很,秦谦也只是在公事上专一独断,只要没有招惹他,那便无事。
可康乐公主是全凭心情的,心情若是好,千两黄金都赏;可若是不好,估计全天下的人都得遭殃。
自小便得皇帝的宠爱,又有如今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当靠山,能不娇纵才怪。
今日乃公布“五月之甲”之日,李铭诺自开起了自己的商铺后便一直稳坐榜首。如今却被告知被其他商铺给比了下去。自小未输过什么的公主殿下自是不满,只得拿这些值钱的瓷器发泄。
忽的,门外传来一道祥和的声音“诺儿这是怎么了?怎生发如此大的脾气?”
李铭诺见到来人后,三两步跑上前,眼泪“哗”地便流了下来,抽泣道:“母妃可要为孩儿做主啊!也不知从哪冒出家商铺,夺得了‘五月之甲’,且才开铺不久。孩儿自开铺以来便潜心打理,怎忍得了这气?”
那人听后先是一愣,道:“此等小事何足诺儿动怒?”说着便牵起了李铭诺的手,接着道:“你上皇后娘娘那说几句不就好了吗?这位置本就属于咱们诺儿,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说到这李铭诺便来气,她开口道:“诺儿自是晓得,今日诺儿同皇后娘娘说过了。可娘娘非但没同意,甚至还夸赞那商铺好,宫里的其他嫔妃也都在用”。
梅妃,即是面前这看似和蔼的女人,李铭诺的亲娘。她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接着又揉了揉李铭诺的头道:“诺儿放心,此事母妃必为你讨个公道”。
李铭诺听后点了点头,又朝梅妃撒了撒娇,才将人送走。
待人走后,宫内地上的影子多了一个。
来人半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公主殿下,下属的任务可还要继续?”
李铭诺轻声道:“母妃已经答应了帮本宫。自然不用本宫再出手,若是最后不成,你再杀了她”。
微风拂过,地上的影子恢复了原先的数量。
他人肯定想不到深居皇宫内的公主竟这般狠毒,得不到的便毁掉。
梅妃回到宫殿后陷入了沉思,宫女倒好的茶也早已凉透。
她命人买回的胭脂正摆放在面前,她抬手拿起看了看瓶上题的字,又将其打开。
鼻腔内便被香味填满,却并不浓郁,用言语难以形容,但很让人舒心。
梅妃看着熟悉的字眼,拧紧的眉头也有了一丝松动。勾唇看着那瓶胭脂,又叫来了侍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侍女听后点头示意明白了便退了出去。
寝宫内的烛火也随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