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 青丘岁月:帝女初长成
青丘之国,东荒之滨,灵山秀水间隐藏着四海八荒中最具灵气的仙境。这里的天空永远泛着淡淡的霞光,桃花四季常开不败,溪流潺潺穿行于白玉雕琢的亭台楼阁之间。在这片神灵庇佑的土地上,九尾白狐一族已栖息繁衍了数十万年,统领着五荒四渎,受万妖朝拜。
狐帝白止的宫殿坐落于青丘最高的灵山之巅,依山而建,与自然浑然一体。宫殿由天然白玉石砌成,檐角飞扬如狐耳,廊柱上雕刻着精细的九尾狐图腾,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金光。殿内珠帘绣幕,香云缭绕,处处彰显着上古神族的尊贵与典雅。
白浅作为狐帝白止与君后最小的女儿,自出生起便承载了青丘无限的宠爱与期望。她降生那日,青丘上空霞光万丈,百鸟朝鸣,灵山上的苦情树一夜之间花开如锦。折颜上神曾言,此女命格不凡,必将经历非凡之事,成就非凡之位。
时光荏苒,转眼间白浅已长成一位七千岁的少女,相当于凡人间十四五岁的年纪。她有着九尾白狐一族最纯正的血统,容颜初绽便已显露出倾国倾城之姿。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那一双灵动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顾盼间流转着狡黠与聪慧的光芒。
然而与这副端庄容貌极不相称的,是白浅顽劣不羁的性子。她像是青丘最野的狐狸,整日里飞檐走壁,惹是生非。今日偷了折颜上神桃林的仙桃,明日又捉弄来访的仙使,将人家的坐骑偷偷放归山林。青丘的子民们对这位小帝姬又爱又怕,爱她的活泼灵动,怕她不知何时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日,白浅正趴在狐帝书房外的桃花树上,偷听父亲与北海龙王的会谈。她一身白衣隐在粉色的花丛中,屏息凝神,九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曳。
“父神身归混沌已十万年,如今四海八荒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北海龙王的声音沉重,“翼族近日蠢蠢欲动,那擎苍野心勃勃,恐有不臣之心。”
白止帝君轻叹一声:“远古众神相继应劫离世,如今神族式微,龙族、凤族与我九尾白狐一族虽仍尊贵,但人才凋零。若真起战事,只怕...”
白浅在树上听得入神,不觉挪动了一下身子,压断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脆响,惊动了书房内的两人。
“何人?”白止帝君厉声喝道。
白浅心知不妙,正欲溜走,却已被父亲的神识锁定。下一刻,她像只被揪住后颈的小猫,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从树上拎了下来,轻飘飘落在书房门前。
“小五,你又胡闹!”白止帝君面有愠色,但眼中却难掩对幼女的宠爱。
白浅笑嘻嘻地行了一礼:“女儿只是恰巧经过,听闻父君与龙王议事,心生好奇罢了。”
北海龙王打量着白浅,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这便是帝君那位幺女?果然灵气逼人,姿容绝世。”
白浅偷偷做了个鬼脸,被白止帝君瞪了一眼,才勉强端正姿态。
待北海龙王离去,白止帝君将白浅唤至身前,神色严肃:“小五,你已不是孩童,当知身份尊贵也意味着责任重大。整日嬉闹,成何体统?”
白浅不以为然:“父君,青丘太平盛世,有何责任可担?女儿不过是寻些乐子罢了。”
“你...”白止帝君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罢了,回去好生反省。”
白浅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出书房,裙裾飞扬如白蝶翩跹。她并未察觉,身后父亲眼中深藏的忧虑。
接下来的几日,白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偷偷溜去青丘边境,与一群小妖结伴探险,险些闯入翼族地界;又在一场重要的宴会上,将伏觅仙母最宠爱的红狐孙儿的尾巴染成了绿色,惹得对方哭闹不止。
最严重的一次,她误入折颜上神在青丘的药庐,将他精心炼制了三千年的九转金丹当做糖豆分给了小妖们品尝。折颜发现时,那一炉九九八十一颗金丹已所剩无几。
“白浅!”折颜素来温和的嗓音第一次带上了怒意,“你可知这炉金丹耗费了我多少心血?”
白浅自知闯下大祸,低着头不敢言语。那一头银发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地垂在肩头。
折颜看着她这副模样,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量。他轻抚白浅的头,语气复杂:“小五,你该长大了。”
当夜,狐帝白止与君后(凝裳上神)彻夜未眠。烛火摇曳的寝宫内,君后(凝裳上神)依偎在丈夫怀中,眼中含着泪光。
“小五这般性子,若是日后我们不在她身边,该如何是好?”君后(凝裳上神)声音哽咽,“她灵力虽强,却无心修行;心思单纯,不识人心险恶。我实在放心不下。”
白止帝君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或许,该让她离开青丘,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你是说...”君后(凝裳上神)抬头,眼中闪过惊诧。
“昆仑虚,墨渊上神。”白止帝君语气坚定起来,“四海八荒,唯有他能管教小五。”
“可昆仑虚从不收女弟子...”君后(凝裳上神)忧心忡忡。
白止帝君微微一笑:“折颜自有办法。”
窗外的月光如水银泻地,照亮了青丘的山水楼阁。白浅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自己的寝殿内睡得香甜,梦中还是那片她熟悉的桃花林,和永远包容她一切的青丘家园。
她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她无忧无虑的青丘岁月,即将画上句点。
场景二 桃花林议:命运的转折
十里桃林,终年花开花落,云蒸霞蔚。这里是折颜上神的隐居之地,也是四海八荒中最富盛名的仙境之一。桃树一棵挨着一棵,枝干虬曲,花瓣粉嫩,远望如一片绚烂的云霞坠落凡间。林间溪流潺潺,水上漂浮着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折颜上神,作为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凤凰,已不知活了多少万年。他褪尽火羽,化为人形,常以一袭粉白相间的长袍示人,容貌俊雅,气质超然。平日里,他或抚琴于花下,或对弈于亭中,或炼制丹药于庐内,过着与世无争的闲适生活。
这一日,折颜正在桃林中独自对弈,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棋盘上,形成一幅精妙的局面。他执白子,久久未落,目光似乎凝视着棋盘,又似乎穿透棋盘,看到了更遥远的什么。
一阵清风拂过,桃花瓣纷纷扬扬飘落。白止帝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棋局对面,一袭青袍,神情凝重。
“今日怎有闲暇来我这儿?”折颜并未抬头,指尖白子轻轻落下。
白止帝君叹了口气,撩袍坐下:“为了小五的事。”
棋局继续,花瓣落在棋盘上,被折颜轻轻拂去。白止将白浅近日的顽劣行径一一道来,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她不仅荒废了天赋,更会惹来大祸。”白止帝君看向折颜,“四海八荒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小五如此不识人心险恶,我实在放心不下。”
折颜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是想让我带她去昆仑虚?”
白止帝君点头:“墨渊上神是父神嫡子,战神之名威震四海八荒。若能拜入他门下,小五必能成才。”
“但昆仑虚从不收女弟子,这是墨渊立下的规矩。”折颜指尖把玩着一枚白子,若有所思。
“所以需要你出面周旋。”白止帝君目光恳切,“你与墨渊有兄弟之谊,或许他能破例。”
折颜轻笑摇头:“墨渊的性子你我都清楚,规矩就是规矩。不过...”他话锋一转,“若能瞒过众人眼目,或许有一线可能。”
白止帝君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
折颜解释道:“我可施法将小五化作男儿身,让她以新的身份拜师。墨渊座下弟子虽多,但能识破我变化之术的应当不多。至于墨渊本人...”他顿了顿,“就看他的态度了。”
二人又详细商议了许久,直到夕阳西斜,桃林被染成一片金红。最终决定三日后便带白浅前往昆仑虚。
此刻的白浅,对此一无所知。她正与四哥白真在青丘的溪边垂钓,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间。白真作为狐帝四子,性情温和,最是疼爱这个妹妹。他见白浅近日闷闷不乐,特地带她出来散心。
“四哥,你说父君真的生我的气了吗?”白浅晃着双脚,溪水打湿了她的裙摆也不在意。
白真温柔地摸摸她的头:“父君是担心你,小五。你日渐长大,却仍如孩童般顽皮,他自然忧虑。”
白浅撇嘴:“我觉得青丘很好,为何非要改变?”
“因为世界不止青丘。”白真望向远方,“四海八荒,有太多你未曾见过的事物。小五,你应该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白浅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四哥今日的话格外深沉。她不会知道,这是白真在为她即将到来的远行做铺垫。
三日后,折颜如期来到青丘狐帝宫殿。白浅被唤至正殿,见折颜与父母都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小五,你近日行为实在过分,我与你母后深思熟虑,决定送你前往昆仑虚拜师学艺。”白止帝君开门见山,语气不容反驳。
白浅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昆仑虚?那个远在天边、规矩森严的战神道场?她顿时慌了神,连声求饶:“父君,母后,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再也不闯祸了!”
君后(凝裳上神)眼中含泪,将白浅搂入怀中:“小五,这不是惩罚,而是为你好。墨渊上神是四海八荒最强大的战神,能拜入他门下是你的福分。”
白浅抬头看向折颜,眼中满是求助之色。折颜却轻轻点头:“小五,昆仑虚是个好地方,你会喜欢那里的。”
眼见求饶无果,白浅心一横,跺脚道:“我不去!我死也不去昆仑虚!”
白止帝君面色一沉:“这由不得你任性!”
折颜见状,上前打圆场:“小五,你可知昆仑虚有何特别之处?”
白浅别过头去,不理会。折颜不以为意,继续道:“昆仑虚有天下最奇的景致,最高的山峰伸手可摘星辰;有最古老的藏书阁,记载着四海八荒所有秘辛;还有最有趣的仙法道术,比如变化之术、腾云驾雾...”
他故意停顿,看到白浅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知道她已被勾起兴趣。九尾白狐天生好奇,这是他们的通性。
“更重要的是,”折颜压低声音,“昆仑虚有全天下最厉害的对手——墨渊上神的弟子们。你若能胜过他们,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白浅终于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他们很厉害吗?”
“四海八荒最优秀的年轻仙者,都在那里。”折颜微笑,“不过以小五你的天赋,假以时日,定能超越他们。”
白浅被说动了。她天性争强好胜,最受不了别人比她强。思考片刻后,她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好吧,我去便是。不过若是无聊,我随时要回来。”
折颜与白止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笑。他们知道,只要白浅到了昆仑虚,以墨渊的手段,定然有办法让她留下。
临行前夜,君后(凝裳上神)来到白浅房中,为她整理行装。见女儿睡得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珠,心中酸楚难忍。她轻轻为白浅掖好被角,低声呢喃:“小五,莫怪父君母后心狠。这世间太平日子恐怕不多了,你必须有自保之力啊...”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霞光万道。白浅在父母和四位兄长的陪伴下,来到青丘边境。折颜已等候多时,一袭粉白长袍在晨风中飘飘欲仙。
告别时刻,白浅终于感到离别的悲伤,扑在母亲怀中不肯起身。君后(凝裳上神)泪如雨下,白止帝君也眼眶微红。四位兄长纷纷送上临别礼物,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小五,记住你永远是青丘的帝姬,莫要失了身份。”白止帝君最后叮嘱道。
折颜轻拍白浅的肩:“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白浅一步三回头,跟着折颜踏上了云路。当她最后望一眼青丘的山水时,不会知道这一别将是数万年的光阴,也不会知道她的命运将从此改变。
折颜看着身边这个即将化身男儿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轻声自语:“小五,愿你此去,能真正长大成人。”
云路漫漫,前方是未知的昆仑虚,和等待她的师父墨渊上神。白浅的修行之路,正式开始了。
场景三 初临昆仑:仙山拜师缘
昆仑虚,屹立于四海八荒之西,是天地间最古老的仙山之一。山体巍峨耸入云霄,终年积雪覆盖山顶,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山间云雾缭绕,仙鹤成群,灵兽嬉戏,一派祥和景象。作为战神墨渊的道场,昆仑虚自古便是修仙者向往的圣地,寻常仙者连山门都难以寻觅。
折颜带着白浅驾云而行,越过千山万水,终于见得昆仑虚真容。白浅虽在青丘见惯了仙境,仍被昆仑虚的磅礴气势所震撼。只见群山连绵,主峰直插天际,山体上隐约可见白玉雕琢的殿堂楼阁,飞檐翘角,宛若天成。
“这便是昆仑虚了。”折颜放缓云头,指着前方山门。那是一座巨大的白玉石门,上刻“昆仑”两个古朴大字,笔力苍劲,蕴含着无上道法。门前有两位童子守候,见折颜到来,连忙行礼:“恭迎折颜上神。”
折颜微微颔首,带着白浅穿过山门。一入内,景象豁然开朗。但见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布,灵泉潺潺,仙气氤氲。远处传来阵阵诵经声和练武的呼喝声,为这静谧仙境增添了几分生机。
白浅好奇地四处张望,见不少身着白衣的弟子在各处修行,或打坐冥想,或练习剑术,或研讨道法。他们个个神情专注,气质不凡,果然如折颜所说,都是四海八荒中选拔出的精英。
昆仑虚的晨钟方才响过,山间的云雾尚未完全散开,露出一角碧蓝如洗的天空。然而这日的平静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宝光打破。
只见一道青白色的流光自后山禁地冲天而起,如游龙般在昆仑虚上空盘旋飞舞,引得众弟子纷纷仰头观望,惊呼连连。那宝物速度极快,时而冲上云霄,时而贴地飞行,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所过之处,草木皆伏。
“是宝器出世了!”有年长的弟子认出异象,激动地喊道。
一时间,练武场、藏书阁、炼丹房的弟子们都涌了出来,试图看清那究竟是何宝物,更有甚者,跃上云端想要拦截,但那宝物灵性十足,左冲右突,竟无人能触其分毫。
“是柄折扇!”眼尖的弟子终于看清了那宝物的模样。那是一柄造型古朴大气的折扇,扇骨如玉,扇面似有流光溢彩,虽未展开,已能感受到其蕴含的磅礴灵力。
骚动越来越大,连几位修为高深的师兄出手,也未能将其降服。就在那折扇险些要飞出昆仑虚山门之际,一道墨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之巅。
正是墨渊上神。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追随着那不安分的折扇,并未急着出手。直到那折扇又一次试图冲向山门,他才缓缓抬起右手,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那片空域,躁动的折扇如同被施了定身术,骤然停滞在半空,发出嗡嗡的轻鸣,似在挣扎,又似在臣服。墨渊指尖微动,那折扇便乖巧地飞回,稳稳落入他手中。
众弟子见状,纷纷躬身行礼:“拜见师尊!恭贺师尊再得宝器!”
昆仑虚已经许久没有宝器出世了,上一件,还是那威震四海八荒的东皇钟。如今这折扇横空出世,众弟子在欣喜之余,也隐隐感到,或许又有新的变故要发生了。
墨渊摩挲着冰凉的玉质扇骨,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与自己同源的气息,心中了然。这宝扇因昆仑虚的灵气与他自身的道法感应而生,冥冥中自有定数。他预感到,自己不久之后,怕是又要增添新的弟子了。
恰在此时,山门处传来守山童子的通报:“折颜上神到访!”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手持新得的折扇,步下殿阶。
与此同时,折颜正带着化身男儿的白浅,踏入了昆仑虚的山门。
白浅,如今该叫她司音了,正睁大了一双灵动的狐狸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昆仑虚与她自幼生长的青丘截然不同。青丘是灵秀婉约的,处处是精致的亭台楼阁和四季不谢的桃花。而昆仑虚则充满了磅礴的阳刚之气,巍峨的雪峰直插云霄,巨大的白玉石殿宇依山而建,古朴庄严,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灵气和淡淡的檀香气息。随处可见身着白衣、神情专注的弟子,或练剑,或打坐,或研讨道法,一派肃穆严谨的景象。
“这里……和青丘真不一样。”司音小声嘀咕,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略显宽大的男式袍服。被折颜变成男儿身,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折颜摇着他那标志性的桃花扇,笑得颇有深意:“自然不一样。青丘是你的家,可以任性妄为。这里是战神道场,规矩森严。记住,你现在是司音,我桃林里捡来的一只野狐狸,可不是青丘那位无法无天的小帝姬了。”
司音撇撇嘴:“知道啦!可是折颜,你这变化之术到底靠不靠谱?万一被人识破了怎么办?尤其是那位墨渊上神,听说他法力无边……”
折颜戏谑地瞥了她一眼,故意拉长了语调:“昆仑虚的其他弟子嘛,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嘛……墨渊上神能不能看穿,就看你的运气喽。”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让司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又是紧张,又是几分不服气。
二人行至大殿前的广场,却发现已有一个人等候在那里。那是一位少年,看上去与司音年纪相仿,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他见到折颜,礼貌地行礼:“晚辈子阑,见过折颜上神。”
看来,今日来拜师的,不止她一个。司音正暗自打量着这位潜在的“竞争对手”,忽然,天空中传来异响!
正是那柄刚刚被墨渊降服的折扇!它不知为何,竟又从墨渊手中脱出,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朝着大殿前方飞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折扇绕过墨渊,掠过子阑,竟精准无误地停在了司音面前,悬浮在半空,扇身微微颤动,发出柔和的光晕,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司音愣住了,眨了眨眼,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给……给我的?”
折扇轻轻上下晃动,像是点头。
司音下意识地伸出手,那折扇便温顺地落在了她的掌心。触手温凉,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这宝物本就该属于她。
这时,墨渊已领着众弟子走了过来。他自然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目光在司音身上停留了一瞬,深邃难辨。司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连忙上前,双手捧着折扇递还:“上神,您的扇子。”
墨渊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扇子,心中已然明了。玉清昆仑扇自有灵性,择主而事,它既选择了眼前这人,便是天意。而这“少年”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被巧妙掩饰过的女儿气息,又如何能瞒过他的感知?
罢了,既然是折颜送来的人,又有宝扇认主,收入门下便是。至于这女儿身的秘密……暂且不点破也罢。
墨渊接过折扇,语气平淡无波:“都进殿说话吧。”
一行人进入宏伟的大殿。殿内庄严肃穆,香烟缭绕。墨渊于主位坐下,众弟子分立两侧。
折颜与墨渊寒暄几句后,便切入正题,说明来意。墨渊的目光落在司音和子阑身上:“你二人今日同来拜师,依规矩,需定下长幼次序。折颜,你以为如何?”
司音一听,立刻紧张地看向折颜,暗中传音:“我不要做师弟!在家做最小的都做腻了!”
折颜眼中笑意更深,却故意对墨渊道:“我家这只小野狐顽劣不堪,年纪又小,就让他做师弟吧,也好让师兄们多管教管教。”
司音一听,顿时急了,也顾不得传音了,脱口而出:“不行!我在家就是最小的,出来拜师还要做师弟?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是最小的了?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不拜师了!”说着,竟真的转身要往殿外走,一副负气模样。
众弟子皆是一愣,没想到这新来的“小子”脾气这么大,竟敢在师尊面前使性子。
墨渊看着那气鼓鼓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开口道:“且慢。”
司音脚步一顿。
墨渊的声音依旧平稳:“既要你做师弟,也罢。这把玉清昆仑扇,便送与你,权当补偿,你可愿意?”
司音惊讶地回头,只见墨渊掌中托着的,正是那柄与她有缘的宝扇。他竟为它取了名字——玉清昆仑扇。这名字大气磅礴,与这宝扇甚是相配。
能得此宝扇,做师弟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司音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犹豫了一下,接过那再次飞向她的玉清昆仑扇,触手的亲切感让她顿时眉开眼笑,那点不快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愿意!弟子司音,拜见师尊!”她学着刚才子阑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行了个拜师礼。
墨渊微微颔首:“自今日起,子阑为十六弟子,司音,你便是十七。”
“谢师尊!”子阑和司音齐声道。
因司音排位最小,性子又活泼灵动,自此以后,昆仑虚的众位师兄便都亲切地唤她——“小十七”。
而司音,手握着温润的玉清昆仑扇,偷偷抬眼望向座上面容俊美、气场强大的师尊,心中暗自嘀咕:原来这就是四海八荒的战神?还以为有三头六臂呢,没想到是个看着比折颜还要风流几分的小白脸嘛!不过……他送扇子倒是挺大方的。
拜师礼成,司音,即白浅,在昆仑虚的全新生活,就在这略带戏剧性的开场中,正式拉开了序幕。她不知道的是,高座之上的墨渊上神,早已洞悉了一切,而他们之间绵长深厚的师徒缘分,乃至日后更为复杂的纠葛,都由此刻,悄然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