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紫明宫的夜色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浓稠些,仿佛连月光都不愿在此多作停留。玄女站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身上那件青白色的长衫,衣料上还残留着昆仑虚特有的松木香气。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透着令人心惊的算计。
"司音..."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品尝一杯苦涩的茶,"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有多合适。"
七万年前那场天翼大战后,玄女偷偷藏起了司音留在昆仑虚的这件衣裳。那时她只是出于嫉妒,想占有属于司音的东西。如今,这件衣服将成为她最重要的筹码。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玄女迅速收敛神色,转身看向来人。胭脂站在门口,翼族公主的黑色羽翼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你当真要这么做?"胭脂的声音压得很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玄女缓步走近,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军符,上面刻着翼族古老的图腾。"这是你要的东西,大紫明宫东翼军的调令。你帮我这一次,我助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必再受你兄长的束缚。"
胭脂盯着那枚军符,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背叛自己的兄长,背叛翼族。但大紫明宫对她而言早已是囚笼,离镜的偏执与疯狂让她窒息。
"他会认出你不是司音。"胭脂最终接过军符,低声警告。
玄女轻笑,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醉酒的人能看清什么?更何况..."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思念司音太久,久到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了。"
胭脂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他今晚在凌霄阁独饮,已经喝了不少。"
玄女看着胭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她转身回到镜前,将长发挽成司音常梳的发式,又在眼角点了一颗泪痣——那是司音最明显的特征。镜中的女子渐渐与记忆中的司音重合,连她自己都有片刻恍惚。
"完美。"玄女满意地点头,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小瓶无色液体,这是她从昆仑虚偷来的"醉仙露",只需一滴便能让人陷入幻境,看到最想见的人。
凌霄阁位于大紫明宫最高处,四周云雾缭绕,仿佛与凡尘隔绝。玄女踏着轻盈的步伐登上台阶,远远就看见离镜倚在栏杆边,手中玉杯倾斜,酒液滴落在他的黑袍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玄女深吸一口气,将"醉仙露"滴在指尖,悄悄抹在另一只手腕内侧。然后她调整表情,让自己眼中盛满司音特有的那种天真与倔强,缓步走向那个醉酒的翼君。
"谁?"离镜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骇人。
玄女停在光影交界处,让月光只照亮她半边脸庞——最像司音的那半边。她故意用司音的语气轻声道:"离镜,是我。"
离镜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手中的玉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司...司音?"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踉跄着向前几步,却又不敢靠近,仿佛害怕眼前的幻影会消散。
玄女向前一步,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她看到离镜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醉仙露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混合着她身上刻意模仿的司音的气息。
"七万年了,你竟还记得我。"玄女轻声道,嘴角挂着司音式的浅笑。
离镜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玄女暗自吃痛。"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他的声音哽咽,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玄女任由他抓着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离镜的脸庞,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唇。"我从未真正离开过。"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离镜的理智。他一把将玄女拉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玄女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间。
"我错了...我当年不该..."离镜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哽咽,"司音,原谅我..."
玄女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都过去了。"她柔声道,同时引导着离镜向阁内的软榻走去。
离镜完全沉浸在幻觉中,眼中的玄女与记忆中的司音完美重合。他顺从地跟着她移动,目光片刻不离她的脸庞,仿佛害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你还穿着这件衣服..."离镜的手指颤抖着触碰玄女的衣襟,"那日在昆仑虚,你就是穿着它..."
玄女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哀伤的神色:"你竟还记得这些细节。"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离镜的声音低沉而痛苦,"每一个笑容,每一次皱眉,你生气时眼角会微微发红,开心时右脸颊会有个小酒窝..."
玄女暗自惊讶于离镜对司音的记忆如此细致,这比她预想的还要深。她引导离镜坐在榻上,自己则站在他面前,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离镜,看着我。"她轻声道,双手捧起他的脸,"我真的在这里。"
离镜仰头看着她,眼中的痴迷与痛苦交织。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她的眉梢,然后顺着鼻梁滑下,最后停在她的唇上。"这是梦吗?如果是梦,我宁愿永不醒来。"
玄女微微俯身,让自己的气息拂过离镜的面庞。"不是梦。"她轻声道,然后缓缓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试探,却如同火星落入干草,瞬间点燃了离镜压抑七万年的渴望。他猛地扣住玄女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唇舌交缠间带着绝望的索取。玄女顺从地回应,同时悄悄引导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带。
当青白色的外袍滑落肩头,离镜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拉开一点距离,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司音...我们..."
玄女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她握住离镜的手,引导他抚上自己的心口。"你感受不到吗?这颗心为你跳动了七万年。"
离镜的防线再次崩溃。他一把将玄女抱起,轻轻放在软榻上,俯身压下的同时,黑色的羽翼从背后展开,将两人笼罩在一片私密的空间中。
"我会温柔..."离镜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克制。
玄女闭上眼睛,任由他动作。她知道,过了今晚,她在大紫明宫的地位将彻底改变。离镜永远不会知道,他怀中的人不是朝思暮想的司音,而是他最看不起的玄女。
当离镜终于疲惫地睡去,玄女轻轻从他怀中挣脱。她站在榻边,冷眼看着熟睡中的翼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整理好衣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在离镜鼻尖——这是能让人忘记短暂记忆的"忘忧散"。
"好好睡吧,我的翼君。"玄女轻声道,"明日醒来,你会记得一个美好的梦,却不知梦从何来。"
她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下脚步。月光下,她的影子与司音的轮廓完美重合。"这只是开始。"她对着空荡的走廊低语,"很快,整个大紫明宫都会是我的。"
与此同时,昆仑虚的禁地内,沉睡了七万年的墨渊上神眼皮微微颤动。守在一旁的白浅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玉杯掉落在地。
"师父?"她不敢置信地轻唤。
墨渊的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仿佛在努力挣脱某种束缚。白浅跪在冰棺旁,双手紧握成拳。"师父,您能听见我吗?"
突然,墨渊的眼睛猛地睁开,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金光。他的嘴唇微动,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小十七...小心...金莲..."
白浅浑身一震:"师父,您说什么?什么金莲?"
但墨渊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仿佛刚才的清醒只是一瞬的错觉。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呼吸重新变得平稳绵长。
白浅呆立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金莲...难道是当年师父闭关前交给她的那朵金莲?那朵后来化作夜华的金莲?
她想起夜华眼中偶尔闪过的、与墨渊如出一辙的金光,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如果夜华真的是那朵金莲所化,那么他与墨渊之间...
白浅不敢再想下去。她必须找到夜华,问清楚这一切。但就在她转身欲走时,一阵剧痛突然从脑海深处炸开,仿佛有某种封印正在松动。她抱住头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血色的天空,坠落的仙体,还有...一朵染血的金莲。
"不...这些是什么..."白浅痛苦地呻吟,那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她再次抬头时,除了剧烈的头痛,什么也没留下。
禁地外,凤九正巧路过,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冲了进来。"姑姑!你怎么了?"她扶起面色苍白的白浅,眼中满是担忧。
白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她看着凤九娇艳的面庞,突然问道:"小九,你最近可有见到东华帝君?"
凤九脸一红,低头道:"帝君他...最近在太晨宫闭关,我已有半月未见到他了。"
白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东华帝君突然闭关,墨渊师父苏醒又沉睡,还有她脑海中那些奇怪的记忆碎片...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着。
而这条线的尽头,很可能就是夜华——那个她深爱却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男人。
我的创作说明:章节梗概:
身份伪装:玄女偷穿司音的衣服,利用离镜对司音的思念接近他,精心设计一场重逢戏码,成功让醉酒的离镜误以为她是司音。
情感操控:玄女在离镜醉酒状态下获得亲密接触,次日假装无辜,以退为进让离镜自责并承诺补偿,逐步巩固自己在大紫明宫的地位。
权力交易:玄女暗中将重要军符交给离镜的妹妹胭脂,作为胭脂帮助她接近离镜的回报,同时为自己未来掌控翼族埋下伏笔。
记忆封印:墨渊上神苏醒后开始恢复七万年前的记忆片段,这些记忆与白浅被封印的过去和夜华的真实身份有关。
阴谋交织:玄女对凤九的关注将昆仑虚与太晨宫的线索连接起来,暗示一场针对白浅的更大阴谋正在酝酿。
本次写作部分将重点描写玄女如何利用司音的身份接近离镜,以及她与胭脂的秘密交易,同时揭示墨渊苏醒后开始恢复的记忆片段,为后续剧情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