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晨曦穿透云层时，太晨宫的金銮殿内已空无一人。重霖仙官望着案几上堆积的奏折，无奈地对空荡荡的帝座行礼："帝君又带着帝后溜了。"
青缇仙君匆匆赶来，手里还攥着未批完的公文："重霖大人，东华帝君留了话，说凡间游玩期间，太晨宫一切由我二人全权负责。"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重霖叹气，指尖凝聚仙力翻开奏折，"北海水君又来请示婚宴规格，青丘白奕上神询问小殿下们的功课..."
与此同时，凡间江南的一处山脚下，东华帝君正懒洋洋地倚在竹轿上。他紫袍半敞，衣领间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墨色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倒比平日少了三分威严，多了几分人间贵公子的闲适。
"帝君，前面就是凤九姑娘当年住过的镇子了。"抬轿的仙童回头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
轿帘掀起，露出白凤九明媚的笑脸。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浅粉色罗裙，发间只簪一支珍珠步摇，倒真像个初入凡尘的闺阁小姐。"就是这里！"她指着远处临水而建的酒楼，"我当年还在那儿做过半年账房呢！"
东华挑眉："收账？"
"收账！"凤九理直气壮，"我可是很能干的！"她拉着东华的袖子往前走，"帝君要不要尝尝我当年最拿手的冰糖肘子？"
酒楼里人声鼎沸。凤九熟门熟路地带着东华上到二楼雅间，点了几样招牌菜。不一会儿，一盘油光发亮的肘子就端了上来，香气四溢。
"尝尝！"凤九迫不及待地给东华夹了一块，"这家的手艺和当年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华浅尝一口，眉梢微挑："尚可。"
"尚可？"凤九瞪大眼睛，"这可是镇上最有名的老字号！"
"但比不上小白做的。"东华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活了数十万年，从未见过比小白更擅厨艺的。"
凤九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囔："就会说些好听的..."
东华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这是专情，只喜欢夫人做的菜。"
用完膳，东华忽然说："小白生活了近两百年的地方，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凤九惊讶地抬头："现在？"
"嗯。"东华点头，"我想看看，我的小帝后当年是如何生活的。"
凤九抿唇笑了。她带着东华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略显破旧的小院前。院门半掩，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就是这里。"凤九推开门，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盆。
东华环顾四周，紫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你当年就住在这里？"
"嗯。"凤九蹲下身，轻轻拨开杂草，"我刚来凡间的时候，身无分文，只能租这么个小院子。"
她带着东华走进正屋。屋内的陈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画，桌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茶壶。
"我那时候啊，"凤九一边收拾着灰尘，一边回忆，"每天都要去集市上帮工，晚上回来还要自己做饭。有一次生病了，差点连药钱都付不起..."
东华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凤九微微泛红的眼眶上。他走上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小白，你受苦了。"
"都过去了。"凤九靠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现在有你在身边，什么都好了。"
东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帝君，你真的要在这里建庭院？"凤九站在山坡上，看着东华负手而立，指尖凝聚着淡淡的金光。
"嗯。"东华简短地应了一声，"你不是喜欢这里吗？"
凤九眨了眨眼："可是...这得耗费多少仙力啊？"
东华回头看她，紫眸中带着笑意："那点反噬，本君倒不放在心上。"
不出三个时辰，一座精致的庭院就出现在山坡上。青瓦白墙，假山流水，院中种满了凤九最喜欢的桃花树。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宛如仙境。
"这...这也太快了吧？"凤九惊讶地张大嘴巴。
东华牵起她的手，走进庭院："喜欢吗？"
凤九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泪光："喜欢极了。"
是夜，帝君和凤九在凉亭的榻上赏星。东华忽然问："小白，你当初也是这样一砖一瓦建成的屋舍吗？"
凤九摇摇头，笑道："哪有你这般本事。我啊，是用青丘的夜明珠买下了一座房子，然后就没钱了。"
"只买了一座房子？"东华挑眉。
"嗯。"凤九点头，"然后我就天天吃馒头咸菜，直到...直到遇见你。"
东华沉默片刻，将下巴搁在凤九的肩上："小白，你那时，大抵是吃了很多苦的。"
"嗯...没关系！"凤九安慰似的搂住他的脖子，"这并不算什么啦，东华，我可是很厉害的！"
"哦？很厉害？"东华抱着她的腰，手微微收紧，"哪里厉害，是倒数的佛理课，还是几万岁了仍未飞升上仙的品阶？"
凤九瘪了瘪嘴："只有你这种的，才如此精通。"
"我这种？"东华饶有兴趣地问，"小白，在你心里，本君是何种人？"
凤九转了转眼珠，忽然坏笑道："嗯，像折颜一样，老不正经，为老不尊！"
东华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哦？那本帝君倒还真是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老不正经——"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边说着边向凤九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边，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凤九的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索性开始欣赏帝君建的这庭院。寝宫、仓库、亭子、长廊、鱼塘、果树、花草，倒是像模像样的。
"怎么样，小白，比起碧海苍灵如何？"东华一副请君赐教的神情。
凤九看了他一眼，白了他一眼，转身跑进屋内："啧，这张榻倒是舒服得紧。"
东华不知何时也早已欺身而上，轻轻一扯凤九的衣带，外衫便散了下来。东华亦是衣衫散落，腰间的玉不经意地垂下，一坠一坠，凉意覆到裸露的肌肤上，引来她的阵阵战栗。
烛光温暖的橘黄色光线氤氲满室，映出榻上两道几乎合二为一的剪影。
凡间的日子过得飞快。东华和凤九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在庭院中赏月谈心。十一位小殿下偶尔会通过传讯符传些消息来，大多是些孩童间的趣事。
然而，东华和墨渊心中始终有一丝牵挂。
这日傍晚，凤九正在院中晾晒采摘的桃花，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她抬头望天，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
"帝君..."她刚唤出口，一道黑影便从天而降，直直朝她扑来！
东华反应极快，一掌将凤九护在身后。黑影在半空中化作一个红衣女子，面容妖艳，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东华帝君，白凤九。"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别来无恙啊。"
东华紫眸微眯："渺落残魂。"
"没想到吧，我还能回来！"女子狂笑，"这次，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东华二话不说，一剑刺向女子。女子身形一闪，避过攻击，同时挥手放出无数黑雾，朝凤九袭去！
"小白！"东华心急如焚，想要分身去救，却被女子缠住。
凤九咬牙，迅速结印，一道金光护罩将自己护住。然而黑雾太过强大，护罩开始出现裂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墨渊带着十一位小殿下及时赶到！
"父君！"宸霄大喊一声，手持长枪冲向黑雾。
其他小殿下也纷纷祭出法器，与黑雾展开激战。墨渊则趁机来到凤九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小白，你没事吧？"墨渊关切地问。
凤九摇摇头："我没事，多亏了孩子们。"
东华与墨渊背靠背站立，与渺落残魂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黑雾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化作利刃，时而化作毒蛇，让人防不胜防。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渺落残魂才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东华和墨渊都受了些轻伤。凤九心疼地为二人疗伤，眼中闪烁着泪光。
"夫君..."她轻声唤道。
东华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没事。"
墨渊也点头："这次只是小股残余势力，我们已经将其剿灭。"
然而，东华和墨渊心中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渺落的残魂能够突破三重天的防御，说明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经过这场战斗，东华和墨渊决定提前结束凡间之行。
"小白，我们该回去了。"东华看着凤九，眼中带着不舍。
凤九点点头："嗯，我也该回去看看孩子们了。"
回程的云舟上，气氛凝重。东华和墨渊不断推演着天机，试图找出渺落残魂背后的主使者。
"夫君们..."凤九轻声唤道。
东华抬头看她："怎么了，小白？"
凤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墨渊叹了口气："渺落的残魂能突破三重天防御，说明有人暗中相助。"
东华补充道："而且，我们怀疑魔族内部还有未被清除的残余势力。"
凤九心头一紧："那...那孩子们..."
"孩子们不会有事。"东华安抚道，"我们已经加强了结界。"
然而，凤九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看着两位夫君疲惫的面容，心中既心疼又感动。
"夫君们，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她轻声说。
东华和墨渊相视一笑，同时握住凤九的手："我们会的。"
云舟穿越云层，向着九重天飞去。凡间的点点灯火渐渐远去，但那份甜蜜与温暖，却永远留在了三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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