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虚幻而寂静,夜晚的霓虹招牌晃眼,推门而入,只觉两人的吵闹聒噪
何秋秋“妈妈……”
“孩子面前我不想和你吵”
“秋秋,和妈妈走”
没来得及弄清楚形势,略加粗糙的手拽过手腕,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向外倒去
何秋秋“我们去哪”
“秋秋,如果我和爸爸离婚了…”
“你会怪我吗”
只闻语气哽咽,妈妈的脸淹没在泪水洗刷的朦胧中
女孩低头用力擦干眼睛,却无济于事,头脑昏晕,不知作何回答
“原谅妈妈好吗…”
不知走到何处,走到周围的霓虹不再刺眼,妈妈走进一家店面
“卡里刚好二十万,现在签字”
女孩紧步跟随,抬眼看向妈妈接过的合同,眼前忽的清晰了
何秋秋“产权人…朱志鑫…”
没来由的心咯噔一跳,女孩在朦胧中醒来
泪水糊湿了枕头,心脏仍隐隐作痛
何秋秋“朱志鑫…是谁”
——
老师“申请走读?在学校住的不习惯吗”
何秋秋“是”
老师“让家长来一趟吧”
女孩时不时拨动着座机的电话线消遣,连拨五六通电话,仍旧无人接听
——
何秋秋“小叔……”
低着头攥着手,面对身前的人,她总是羞于开口提要求
……
张极“老师说下周开始走读”
张极“怎么突然想走读了?”
当年奶奶晚年得子,生下张极,恰逢何秋秋的母亲怀孕,整个家族都喜气洋洋,想着这是将为张家多添两个子嗣的预兆
何秋秋“没事”
只是母亲诞下一女,封建家庭下没有人会看得起母亲,是女儿那就随她姓了
张极“你…受欺负了吗”
待秋秋长大到一定年纪,父亲也不再陪伴,带着母亲便去外地打工,一去便是三年未归
何秋秋“没有,我在学校过得挺好的,小叔不必担心了”
女孩说罢转身离去,不给张极任何深入交谈的机会
张极“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三年过去,奶奶病逝,奔丧的理由让秋秋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父母
父亲只是着眼于奶奶还算富裕的遗产,对她并未上心
只是没想到奶奶将遗产的三分之二都划给了未成年的小儿子张极
张极“老师,我也办走读”
父亲愤愤不平,当着亲戚的面却又只能憋在心里
只将刚踏入高中生活的女儿像烫手的山芋般丢给自己上高二的弟弟,叮嘱其好好照顾,便再次出远门
老师“老师知道高三很忙,但还是抽空和秋秋聊聊”
一晃,一年已逝
老师“她总这么安静,被欺负了怎么办”
——
张泽禹“又不吃饭?”
顶楼还残留雨后的积水,苔藓在一角蔓延
何秋秋“嗯”
张泽禹“食堂的饭不好吃嘛,天天等着我翻墙买煎饼”
两层透明袋裹住了烫手的热气,煎饼的香气很快沁入鼻息
何秋秋“不吃”
伸出的手顿了顿,又朝女孩的嘴边伸去
张泽禹“吃嘛吃嘛”
张泽禹“我跑腿这么辛苦,当然是要看着你吃得香才高兴咯”
小口咬下饼皮,饼里,是放了鸡蛋的
张泽禹“这周该复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