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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猫咪和人类哪一个更难养?

文野:恋人总想死,我该怎么办?

水蜜丝并没有跑远,而是找了个茂密的树丛里掩藏了起来。

蓝色的猫瞳谨慎小心的观察着黑乎乎的人类。

她认识那些人,并不是说认识他们的脸,而是认识那群穿着统一服装的人类组织。

或许就像是人类分不清外形与花纹一样的鱼群,水蜜丝也分不清这群穿着打扮都好似复制粘贴的人类。

不过问题不大,她也不需要分清,她只需要考虑如何能用爪子以最快的速度割破这群人的喉咙就好。

对于一只猫来讲,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就像某些少数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一样,一次偶然中,水蜜丝发现自己似乎觉醒了上辈子临死前获得却没能来得及使用出来的能力。

在传承记忆里,只有少数人鱼和海怪才能掌握这种力量。

比起自身实力弱小到可怜的人类,能靠着基因优势在外形和力量中得天独厚的其他种族,这种能力对人鱼来讲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不过人类却将这样的能力研究的很彻底,并且开发了花样百出的攻击方式。

水蜜丝曾有幸见过一个人类亲自下海打死了一只有着海怪级别的巨型荧火鱿鱼当战利品,传承记忆里也提醒着她最好不要招惹有这样人类所在的船只。

无法肯定一定会赢的战斗,年幼的人鱼宁愿躲着游,也绝对不要受伤,这是刻印在它们基因里的生存方式。

不过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人鱼在考虑到无法携带爱人一起逃跑时,总会拼尽全力去战斗。

何况水蜜丝的目标只有三个人类,身上虽佩戴了熟悉的武器,但他们没有拿在手中。

伺机而动的水蜜丝正盘算着若是其中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她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获胜时,眼前的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

那群总是提着枪支哒哒哒的黑衣人,并未将枪口对准车里的受困者,反而带着一丝恭敬的态度将人解救出来。

趴伏在草丛里静静等待时机的水蜜丝立起了身子,在趁机夺回爱人和暂且静观其变中,她选择了后者。

毕竟母亲也这样做过,悄无声息的藏在暗处,静静的看着生活在荒岛的父亲被人类救上船。

等待船启航时,再现身诱导船只触礁,夺回本该属于她的爱人。

一生都无法真正上岸的人鱼怎么可能会允许能满大陆跑的爱人离开她身边。

人类总是多变的,也许上一刻还高兴着,下一刻就忽然情绪低沉。

可能会因为思念家乡而产生极端的悲伤,也可能因为长期被困在无人岛而彻底崩溃。

生来就习惯独自生存的人鱼永远都不会明白,只会傻呆呆的看着无端发泄愤怒的爱人对着她暴躁的说一些根本听不懂,也无法理解的话。

是饿了吗?那就再抓点鱼吧。

是无聊了吗?那就把沉船里的宝藏送给他吧。

古老的金币,尘封的宝剑,还有嵌满璀璨宝石的皇冠,人类不都喜欢这些东西吗?

沉没在海底船只里的宝藏有很多很多,全部都可以送给你。

所以留下来吧,永永远远的留下来吧。

…………

跟上汽车飞快奔跑的水蜜丝暂且还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她现在也是能在陆地随意行走的生物了。

而且她还有四条腿呢!完全不需要担心喜欢的人离开之后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他。

只需要确定他是活着的,他是安全的,只要还在这座城市里,水蜜丝就不会担心永远找不到他。

汽车最终停留在一处四周堆满废弃物品的旧楼外。近乎半昏厥的小人儿被几个黑衣人抬着走向了这栋楼里。

水蜜丝悄无声息的从墙垣上落下,沿着墙根寻找到了靠近那方地下室的窗。

透过布满尘灰的模糊玻璃,水蜜丝观察到一个身穿白色衣衫似乎是医者的成年男人站起身迎接他新的病人。  

“森医生,这个孩子就先拜托给您了。”

医者将视线扫过昏迷的少年,眸中划过一丝了然,随即谦和的微笑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个孩子……我记得是跟在首领身边的吧,直接送到我这里来,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港黑里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应该会比我处理的更好。”

“森先生不必谦虚,您的医术是得到过首领的认可,这个孩子他经常受伤,外科医生已经对这个孩子……咳,我的意思是就麻烦你照看他一二了。”

“我只是经营一间小小诊所的黑医而已,能有幸替首领看诊已经是非常大的荣幸,既然你们相信我的医术,我也不会辜负,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黑衣人找到能够托付这个麻烦小孩的人后,便纷纷迅速离开。

站在窗边暗中观察的水蜜丝静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装死的青少年,尖竖的猫瞳微微眯起。

直到敏锐的医者发现了她这只偷窥猫,水蜜丝才冲着那个笑容和善的成年男人若无其事的打了哈欠,踩着猫步离开了。  

人类除了固定的家,很少会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待着。

但以他现在的伤势,水蜜丝估计她所惦记的小人儿短时间不会离开这里,便放心的走了。

伴侣受伤了,她需要捕获到足够有营养的猎物来供给他养伤。

吃不饱,身体又怎么会健康呢。

..........

自从搭上港口mafia这条线,成为首领的私人医生,这位喜欢作死的关键少年不出所料的被送上门来,森鸥外对近期的计划能进行的如此顺利感到非常愉悦。

哪怕这个少年一点都不叫人不省心,连正常沟通都无法做到,常常做出令人感到头疼的事情,也影响不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对付叛逆的熊孩子,即便少年的大脑聪明到令他感到惊喜,但阅历与见识到底比不过他这种老谋深算的成年人。     

隐晦的关切,适当的玩笑,再加上温和的言语循循教诲,缓缓诱导,让一个深陷迷茫且缺乏安全感的十四岁少年慢慢把他当做偶尔可以依靠的长辈,哪怕信任不足,也比一开始的强烈抵触要好太多。  

无视掉少年光明正大的偷盗医务所本就所剩不多的绷带,森鸥外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放下手中的病例案站起身,走到医务室门前将门打开,迎接近来常常光临诊所的小小来客。

“太宰君,你的猫咪外送到了,看起来今天的午饭里有鲷鱼吃了。”

给自己缠上新绷带的少年将目光锁定在在药柜上,一边搜寻着自己需要的用品,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太好了,森先生应该很开心吧,毕竟喵酱上次叼回来的那条半死不活的蛇就被森先生浪费掉了呢。”

头疼的森鸥外想到上次扔掉的那条花纹奇特的毒蛇,差点就被兴奋的太宰治当做用来自杀的工具。

不过那一次这只猫似乎也受到不小的惊吓,之后它叼回来的食物就更符合人类能吃的了。

虽然之前老鼠、麻雀、以及青蛙之类的东西也被森鸥外偷偷丢掉过,对此非常不满的小猫咪居然趁他不备,报复性的挠了他两爪子。

手臂差点被抓成卷帘门的森鸥外,深刻的怀疑那条毒蛇其实是专门给处理食材的他准备的。    

被两人谈论小白猫叼着比它体型还要大的鱼,踩着小猫步熟练的走向了诊所的小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内,这间厨房实际上也只是在一处桌子上摆了一个电磁炉和用来热速食饭的微波炉。

杂乱的桌面还摆放着实验用的各种玻璃器皿,唯一能用的锅子里还有剩下的食物残渣没有清洗。

森鸥外跟着猫咪走向做饭的台子前,伸手提起猫咪放在桌子上的鱼,转头看向正在摆弄烧杯融化各种药片,试图服毒自杀的少年。

森鸥外一边用手术刀处理手中的食材,一边无奈叹息的提醒道:“太宰君,那是我用来煮咖啡用的烧杯,希望我下一次用的时候里面不会有奇怪的药味。”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苦苦的味道,森先生干嘛还要介意。”  

水蜜丝听不见他们的谈论,就跳到少年的腿上,前爪扒着桌沿,好奇的嗅着烧杯里的蒸腾的药物。

将药物完全混合搅拌的太宰治倾斜着玻璃杯,同猫咪分享着他的炼毒成果:“这是我做的哟,喵酱要尝尝看吗?”

刺鼻的药物一股脑的冲进了嗅觉灵敏的猫鼻子里,水蜜丝面无表情的一爪子把杯子拍飞。

一个没拿住的太宰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成果在地上变成一滩废弃化合物,立刻不满发起控诉:“怎么可以这样!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药!!”

太宰治气鼓鼓的把下颌搁在桌上,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色彩。

水蜜丝轻轻一跃,跳到桌上面对着他坐好,柔软的肉垫按在他的脑袋上,做出安慰的样子。

小人儿嘀嘀咕咕的动着嘴巴,似是在抱怨:“森先生,下次不要放它进来了!手贱还难养!无理取闹这个词是因为猫这种生物才发明出来的吧!”

听不见的水蜜丝面对自己认定的伴侣,也困扰想揪秃自己的毛:‘唉....这个爱好作死的人类幼崽真是太难养了。’ 

森鸥外:“......”最难养的两小只真的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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