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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人鱼上街啦

文野:恋人总想死,我该怎么办?

吃了两天的水煮牛肉,在第三次从蚊蝇乱飞的牛犊尸体上割腐肉的时候,藏在暗中的小白猫终于看不下去了。

趁着小伴侣不注意,将水槽里刚割下来的牛肉拖走扔掉,换上了从人类手中抢来的新鲜便当。

一个转身的时间,发烂发臭的牛肉不见了,打包整齐的便当盒出现在厨台上。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把便当丢进垃圾桶,倔强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妖怪关心的抗拒。

吃饭本就不规律,甚至可以不吃饭的少年不在乎少吃这一顿,却不能不在乎这只神出鬼没的猫趁他睡着溜上床,醒过来前又偷摸溜走的小动作。

盯着床上留有明显的猫毛证据,太宰治思考着人类在不睡觉的情况下,需要多少天才能够猝死。

可一个未成年的人类崽子怎么可能熬得过夜猫子,连续一个星期,太宰治尝试过把自己关在敌方准备的封闭小黑屋,也尝试过躲进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将石头捆在自己身上沉在能消气味的河底里躺尸。

实打实的上演了一番写实版的躲猫猫,却始终都没能甩掉这只粘人的妖怪。

不是没想过再次忽悠它去抓不可能抓到的猎物,太宰治甚至把远在光之星系的奥特曼的照片拿出来怂恿它去找,期待它的后半生都能在寻找奥特曼的途中,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可这只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学聪明了,居然知道拿手办玩具敷衍他!    

(水蜜丝冒头表示,这是聪明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给她指的明路。)  

收获了一整个系列的凹凸曼玩具还附赠了各种怪兽的卡牌玩偶,太宰治生无可恋的决定摆烂的使用冷暴力,将它无视到底!

好在,它虽粘人的令他烦躁,但也乖乖的维持着猫的形态,不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变成人类躺在身边吓他一跳,本就早已习惯它存在的太宰治心理上倒也没有那么别扭了。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暴力,在小猫忽然抽疯般的开始没日没夜的在他耳边放声鬼嚎的那一刻,忍无可忍的结束了。

对自己歌喉自信满满的人鱼水蜜丝想的很美好,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猫的身体并不具备她原来的天籁之音。

再加上猫咪天生的耳疾,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嚎起来有多可怕。  

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的少年怀疑起了人生,这不是他第一次对生命感到绝望,但却是第一次因为一只猫妖的叫声深恶痛绝的认为这个恶臭腐烂的世界是真的没救了!!

藏在枕头下的太宰治冷漠脸的开始深刻反省:他为什么要出生,他为什么还活着,他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要在那一天去开那辆该死的车,没能自杀成功不说,还倒霉的遇见这只甩不掉的黏黏妖怪!

唱的正起劲的水蜜丝忽然被一只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包住了脑袋,打断了它兴致勃勃的嘹亮高昂。

太宰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暗沉无光的鸢色眼眸死气沉沉中隐含着四分绝望,三分冷漠,以及两分的杀气和一分的委屈,定定的凝视着一脸懵逼的小白猫。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

此刻全副武装的水蜜丝脸上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头顶的黑色的鸭舌帽压的很低,近乎挡住了她一半的视野。

那一头发量惊人的银蓝色渐变长发,被与谢野晶子细心的辫成粗粗的三股长辫搭在右肩,长长的发尾垂至到大腿根处。

她半垂着脑袋,修长笔直的双腿藏在宽阔的长裤里,行走的速度缓慢,双手老老实实的揣在卫衣前的衣兜,掌心里攥着福泽谕吉给的生活费。

路人的视线偶尔会在她漂亮如海藻般的长辫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开,匆忙的从她旁边擦身而过。

这不是水蜜丝第一次独自出门,自从能与人类沟通开始,福泽谕吉就尝试过带着她一起出门,还领着她去过武装侦探社待了一整天。 

偶尔也会让她跟着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去处理一些案件,顺便教她搭电车,如何用钱买东西。

不过每一回出门她都被打扮的形如嫌疑犯,常常会引起警察们频频投来探究的目光。

离开那栋房子后,水蜜丝就很少说话,可以说是惜字如金。不过除了与谢野晶子,也几乎没有人会跟她聊天,她也默默无声的当一个观察者。

出过几次门都无事发生后,与谢野晶子就尝试将一些购买生活物品的任务交给了她。

在除江户川乱步以外的人眼里,水蜜丝真的是个很乖巧的孩子,除了固执的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吃饭,其他时候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的照做,也完成的很好。

不让她出门,她就宅在家看电视,去了侦探社让她待着,她能坐在一个地方一整天都不动。  

在学习上更是让与谢野晶子惊喜,通常什么东西教一遍她就能完美复制出来,虽然之后还是会有小失误,但很快也能纠正回来。  

唯一一次的主动,是在武装侦探社看见了事务员春野绮罗子的宠物猫小咪。

小咪是一只公三花,真实身份是为维系横滨平衡提出"三刻构想"战略的夏目漱石,也是水蜜丝猫咪幼年期时的恩人。 

水蜜丝不会认错还未来得及报恩的恩人,她在内心默默细数了夏目漱石曾投喂过她多少根小鱼干,然后拒绝了春野绮罗子友好分享的猫零食,起身离开了武装侦探社,徒手在河边抓了足够多的新鲜活鱼,用外套打包回了侦探社。

虽然恩人三花猫表示拒不接受,那一大包的活鱼也被福泽谕吉放生回了河流,并且严肃教育了水蜜丝不可以非法捕捞。 

水蜜丝:“......” 

这一次出门是因为与谢野晶子要跟着江户川乱步出差,所以拜托她补充家中即将用完的生活用品,剩下的钱可以买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东西。

现在的水蜜丝已经不会再饿到之前那种只要能吃,就什么都吃的程度。所以除了必要的一些物品,水蜜丝对人类发明的各种东西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也开始捡回人鱼挑剔食物的本质。

这也是水蜜丝不愿意与他们一起吃饭的原因之一。

而且对于人鱼来讲,分享食物是一种非常亲密的行为,除了作为人鱼从属的海怪,它们基本只会跟恋人一起分享食物。  

当初要不是快饿死了,水蜜丝是绝对不会接受三花猫的投喂,并且会嫌弃的挠他一爪子表示拒绝,然后远远的跑开。

自从生活质量上升了,开始挑剔起食物的水蜜丝只会选择吃掉猎物身体里最好的部位,剩下的就嫌弃丢掉。

经常跟它一起吃东西的小伴侣似乎也发现了这点,所以他总会故意吃掉她喜欢的部分,然后把剩下的食物推到她面前,盯着她吃掉。  

苦恼的水蜜丝有时候会勉强吃上两口,不饿的时候就舔上一口,之后就干脆装傻。

何况白大褂和小伴侣煮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不咋好吃,水蜜丝就更不想吃了。

街边飘香的食物味道钻进了水蜜丝的鼻腔,水蜜丝微微耸动了下一鼻尖,存在于记忆里的熟悉味道让水蜜丝短暂的停留了一下。

她抬起头,目光透过玻璃看向餐厅里的食客。

店里的食客们不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就是带着幼崽的成人,或是三三两两的学生们。

干净的桌面上摆放着炸至金黄的肉类,还有两片面包夹着绿油油的生菜和油滋滋的肉饼,竖长条的金黄食物蘸着红彤彤的酱料,一根又一根的送进了口中。

很香,但水蜜丝没有推门走进去给自己也点上一份享用,即便是在刻在记忆中极其深刻的香味,水蜜丝也警惕的不会想要去尝试人类的食物。

她慢慢收回视线,重新迈步远离了这家店,

路过附近的大型商场门口,聚拢在一堆的人群挡住了水蜜丝想要前行的道路,她眉心轻蹙,耳边嘹亮的音响声播放着动感的音乐。

眼帘微抬,水蜜丝看到人群前方搭起来的舞台上站着一个穿戴精致的人类男性,他手上拿着话筒,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下一刻,他忽然一眼锁定了水蜜丝的眼睛,那双宛如大海凝聚而出的美丽结晶,他激动的举起话筒放在嘴边,声音通过话筒甚至能传到隔壁的街道。

“哇哦~!恭喜这位小姐被选中上台抽奖,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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