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刚蒙蒙亮,浣花剑派的晨雾还没散,练剑场就传来“唰唰”的剑刃破风声。
苏晓棠端着一个黑漆木盘,轻手轻脚地走进萧秋水的卧房,盘里放着一小罐药膏、一卷干净纱布,还有她昨晚特意用烈酒泡过的细棉布。
现代的碘伏棉片不敢直接拿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勉强替代消毒。
萧秋水刚洗漱完,正对着铜镜整理长衫,看见苏晓棠进来,立刻迎上去接过木盘。
萧秋水怎么不多睡会儿?
萧秋水昨天折腾到那么晚。
萧秋水指尖碰到苏晓棠的手背,还带着点凉意,不由得皱了皱眉。
萧秋水早上露重,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苏晓棠怕你等着急嘛。
苏晓棠笑着推萧秋水坐下,蹲在床边卷起他的裤腿,昨天刚处理好的瘀伤已经消肿不少,只是青紫的痕迹还很明显。
苏晓棠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周围的皮肤,抬头问。
苏晓棠今天还疼吗?
苏晓棠要是走路不方便,找邓大哥的事我去也行。
萧秋水那怎么行?
萧秋水立刻摆手。
萧秋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不安全。
萧秋水再说了,邓玉函他们是我的兄弟,我去才好开口。
萧秋水看着苏晓棠认真涂药膏的样子,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心里软得发慌。
萧秋水其实我是怕……
萧秋水族里的人刁难你。
萧秋水你以远亲身份借居,要是我这个‘主人’没本事,他们难免会说闲话。
苏晓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冲萧秋水眨眨眼。
苏晓棠你放心,我嘴甜着呢。
苏晓棠昨天苏表姑不就夸我机灵吗?
苏晓棠再说了,我还有‘秘密武器’。
苏晓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苏晓棠现代的人情世故我懂,江湖的规矩我慢慢学,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苏晓棠倒是你,等会儿见了萧伯父,可别露怯。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沉稳的嗓音。
萧西楼秋水,醒了吗?
是萧西楼。
萧秋水赶紧起身整理衣裳,苏晓棠也麻利地把药膏收进随身的小包袱里,刚站定,萧西楼就推门走了进来。
萧西楼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袍,腰间系着浣花剑派的令牌,面容威严,眼神却很温和,扫过萧秋水的膝盖时,目光顿了顿。
萧西楼膝盖的伤怎么样了?
萧西楼走到桌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萧西楼晓棠姑娘也坐,不用拘谨。
苏晓棠谢过坐下,萧秋水先开口。
萧秋水劳父亲挂心,有晓棠帮我处理,已经好多了,不影响走路。
萧西楼点点头,目光转向苏晓棠。
萧西楼昨天听慧珊说,晓棠姑娘懂些疗伤的法子?
萧西楼我看秋水这伤口处理得很细致,不像寻常丫鬟的手法。
苏晓棠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了个说辞。
苏晓棠回萧伯父,我小时候跟着镇上的郎中学过几天,知道些粗浅的法子,比如伤口要先清洁,再敷药,不然容易腐坏。
苏晓棠秋水哥这伤是磕碰的,我就先帮他用烈酒擦了擦,再涂了点治瘀伤的药膏,都是些旁门左道,让您见笑了。
苏晓棠故意把“消毒”说成“用烈酒清洁”,把“消炎”说成“抑止腐坏”,既符合古代的认知,又没暴露现代知识。
萧西楼听了,眼里露出赞许。
萧西楼你这法子虽简单,却很实用。
萧西楼寻常人处理磕碰伤,总爱直接敷药,殊不知伤口里的脏东西没清干净,反而会拖延愈合。
萧西楼你小小年纪,能有这份细心,倒是难得。
萧西楼顿了顿,又看向萧秋水。
萧西楼上午族里的几位长老要来议事,估计会问起你练功的事。
萧西楼你最近……武功进展如何?
提到这个,萧秋水的神色暗了暗。
肖明明继承了萧秋水的身体,却还没完全掌握原主的武功,昨天试了几招浣花剑法,都显得生疏。
苏晓棠见状,立刻接过话茬。
苏晓棠萧伯父,其实秋水哥最近是在练一套新的剑法,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所以才不小心摔了。
苏晓棠他怕您担心,没敢说,还让我帮他瞒着,说等练顺了手再告诉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