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寂被鸣人压抑的抽噎声打破,他用袖子胡乱抹着眼泪,尽管视线依旧模糊,攥紧的拳头却始终没有松开。周围的目光像潮水般涌来,有同情,有愧疚,有恍然大悟,这些目光不再像过去那样带着冰冷的隔阂,这让鸣人混乱的心绪里,悄然生出一丝陌生的暖意。
“原来……鸣人是四代目大人的孩子啊……”一个年轻的忍者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震惊。
“难怪他身上有九尾……四代目是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九尾,还把希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议论声渐渐响起,不再是窃窃私语的排斥,而是带着敬畏与感慨的交流。伊鲁卡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声音哽咽:“鸣人……对不起,老师以前……”
鸣人摇摇头,吸了吸鼻子,用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说:“伊鲁卡老师,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了,爸爸妈妈是英雄!我……我也会成为像他们一样的英雄!”
这番话让不少人眼眶发热,三代目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心中默念:水门,玖辛奈,你们看到了吗?这孩子,没有让你们失望。
就在这时,屏幕再次亮起,驱散了室内的凝重。
【第二幕:宇智波的黄昏与复仇的种子】
画面伊始,是木叶村一个宁静的夜晚。月光皎洁,洒在整齐排列的宇智波族宅上,朱红色的族徽在夜色中透着几分神秘。然而,这份宁静下却暗流涌动。
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走在巷道里,他身形纤细,面容稚嫩,正是年幼的宇智波佐助。他蹦蹦跳跳地哼着歌,手里攥着一个刚买的三色丸子,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哥哥,我回来啦!”他推开家门,声音清脆。
客厅里,宇智波鼬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听到弟弟的声音,他抬起头,平日里清冷的眼眸中难得地染上一丝温柔,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佐助,回来了。”
“嗯!哥哥你看,我买了三色丸子,给你留了一个!”佐助献宝似的递过一个丸子。
鼬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很好吃。”
看着屏幕上兄友弟恭的画面,现实中的佐助身体猛地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攥紧,指节泛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是他早已尘封在记忆深处,却又从未真正忘记的温暖。
“那是……鼬?还有小时候的佐助?”阿斯玛皱起眉,“宇智波一族……当时还好好的啊。”
画面继续推进。年幼的佐助缠着鼬,要鼬教他忍术。鼬起初只是笑着摇头,说佐助还太小,但在佐助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月光下的训练场上,鼬耐心地指导着佐助投掷手里剑,纠正他的姿势。“手腕再放松一点,瞄准目标的瞬间发力……对,就是这样。”
佐助一次次练习,即使失败了也不气馁,只是眼神更加执着地看着鼬:“哥哥,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鼬摸了摸佐助的头,笑容温和:“我等着那一天。”
这温馨的画面让观影室里不少人露出微笑,但了解后来之事的人,心中却泛起阵阵酸楚。
突然,画面的色调变得阴冷起来。
依旧是夜晚,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宇智波的族地不再宁静,房屋倒塌,血迹斑斑,昔日熟悉的族人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年幼的佐助惊恐地奔跑着,他呼喊着爸爸妈妈,呼喊着族人,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他看到了平日里和蔼的叔叔倒在血泊中,看到了一起玩耍的伙伴失去了生命气息,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不……不要……”佐助的声音在颤抖,现实中的他身体剧烈晃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鸣人注意到了佐助的异常,他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从刚才的画面里感受到了佐助曾经的幸福,而此刻,这份幸福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画面中,佐助跌跌撞撞地跑到家门前,他推开大门,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父母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他一直崇拜、一直想要超越的哥哥,宇智波鼬。
“哥哥……为什么……”佐助的声音破碎不堪,眼泪汹涌而出。
鼬转过身,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的双眼,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猩红的光芒,三颗勾玉缓缓转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因为,我想要力量。”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一族的束缚,太碍眼了。”
他一步步走向佐助,每一步都像踩在佐助的心脏上。“憎恨吧,佐助。憎恨我,然后变得强大,带着这份憎恨活下去,直到能杀死我的那一天。”
说完,鼬结印,一个恐怖的幻术笼罩了佐助。无数死去的族人在他眼前哀嚎,父母的惨状反复闪现,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与绝望,几乎要将年幼的佐助彻底吞噬。
“啊——!”佐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现实中的他也猛地捂住头,身体蜷缩起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憎恨。
“鼬……你这个混蛋!!”他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血泪。
观影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画面惊呆了。那些不知道宇智波灭族真相的年轻忍者,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而像三代目、卡卡西等知晓部分内情的人,神色则更加凝重。
“竟然是鼬……他亲手灭了自己的全族?”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佐助……他竟然经历了这些……”
质疑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但更多的人,目光都落在了那个痛苦挣扎的少年身上。他们终于明白,佐助那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深不见底的伤痛与仇恨。
画面并未结束。幻术解除后,佐助躺在地上,浑身是汗,眼神空洞。鼬站在他面前,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有不忍,有决绝,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然后,鼬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佐助和满室的血腥,以及一个刻入灵魂的誓言。
年幼的佐助缓缓爬起来,他看着父母的尸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中的空洞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填满。他抬起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要报仇……”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要杀死……宇智波鼬!”
这句话,像一颗冰冷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支撑着他走过后来的日日夜夜。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佐助那双燃烧着仇恨火焰的眼眸上,然后缓缓暗了下去。
【第二幕 结束】
观影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佐助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他慢慢抬起头,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冰封的寒冷,以及眼底深处那从未熄灭的复仇火焰。
但不知为何,在这份冰冷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松动了。刚才画面里鼬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像一根细针,刺进了他一直坚信不疑的仇恨壁垒中,留下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鸣人看着佐助,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佐助只是高傲、冷漠,却从未想过他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那个总是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家伙,原来也有着这样痛苦的经历。
“佐助……”鸣人低声叫了他一声。
佐助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如刀:“别叫我!”
尽管语气依旧冰冷,但鸣人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这个家伙,并不是那么讨厌。
三代目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宇智波的悲剧,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此刻,这痛被再次揭开,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么沉重。
卡卡西看着佐助,又想起了鼬。那个曾经的天才,那个他认识的鼬,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屏幕上的画面,真的是全部的真相吗?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自来也眉头紧锁,他隐隐觉得,宇智波灭族的背后,恐怕还有更深的隐情。鼬的眼神,不像一个单纯的复仇者。
观影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重,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在这些被揭开的秘密中,悄然拉近了一些。
而屏幕,只是短暂地暗了下去,仿佛在酝酿着下一个即将被揭晓的,更加震撼的故事。命运的齿轮,已经在这光影流转间,开始偏离原本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