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蹲在宿舍的床沿上，手里攥着那本破译了一半的笔记本。周文远坐在我对面，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密码是按月份排列的，"他一边敲键盘一边说，"但有些页码顺序被打乱了，像是故意藏了什么。"
我盯着那几行反复出现的符号："老周，你说心理室会不会还有原始资料？"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你又想半夜溜出去？"
"朱正廷都答应让我参与了，"我站起身，"再这么拖下去，等他们把证据毁了就晚了。"
周文远揉了揉眉心："至少让我先查清楚今晚值夜的是谁。"
我们最终决定午夜行动。十一点半，周文远用他的电磁干扰器在监控系统里制造了五分钟盲区。我们从后门溜进教学楼，月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来，照得走廊泛着冷光。
心理室在三楼最里面。门锁已经锈了，推开时发出吱呀声。我屏住呼吸，看到墙上的古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就是你说的时空图谱？"周文远低声问。
"应该没错。"我摸着图上的纹路，冰凉刺骨，"朱正廷袖口的刺青和这个很像。"
周文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
我们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两个人，一前一后。
"是陈墨。"我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来了？"
"嘘——"周文远指了指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钻进去，我在下面接应。"
我爬上桌椅，钻进狭窄的通风管道。铁网结了层薄霜，手指碰到的地方瞬间冻得通红。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到陈墨推开门，后面跟着一个人。
"朱正廷。"我咬紧嘴唇。
他们站在古图前，陈墨轻轻抚摸着那些纹路："神选者计划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朱正廷沉默着点点头。
"有个不稳定因子。"陈墨翻开一份档案，"李小满最近频繁接触异能者，她父母的车祸也不是意外。"
我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掌心。
"你怀疑她的能力？"朱正廷的声音很轻。
"记忆回溯，"陈墨笑了笑，"比你想的更麻烦。如果她继续深入调查......"
"我会处理。"朱正廷打断他，伸手接过那份档案。
我看到他的手指关节发白，却始终没有看一眼档案里的照片。
"早点完成任务。"陈墨转身离开，"别让感情影响判断。"
朱正廷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我正想再听些什么，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快走！"周文远在下面低声喊。
我慌忙往后爬，却不小心碰掉了通风口的一块铁片。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陈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拼命往回爬，周文远已经掀开地板上的活板门。我们刚跳下来，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周文远拉着我冲进旁边的储物间。
我们在一堆旧桌椅后躲着，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陈墨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老师？"一个值班老师的声音响起，"您在这儿啊，校长找您呢。"
我松了口气，却发现朱正廷还站在心理室门口。他看着我们藏身的方向，慢慢抬起手，轻轻推了推眼镜。
回到宿舍时，我的手还在发抖。周文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疯了吗？他们真的打算......"
"我知道。"我扯开衣领，那里贴着一张纸条，是刚才混战时朱正廷塞给我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别再查了。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座位上发呆。朱正廷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看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喂。"我把一颗牛奶糖放在他桌上，"上次你说，要告诉我真相。"
他合上书，抬头看我："你昨晚都听到了？"
"够多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他手指一顿，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个墨点。
"我不是目标吗？"我声音有点发抖，"不稳定因子？"
他终于开口："你不该来的。"
"可我来了。"我往前倾身，"就像小时候你总是护着我一样，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就告诉我。"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如果你真的变了，那就让我亲眼看着你变成另一个人！"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放学后。"他低声说，"图书馆顶层。"
我点点头，却发现他转身时，袖口露出的通讯器闪烁着红光。
放学后，我独自来到图书馆。顶层平时不对外开放，我推开厚重的木门，看到朱正廷站在窗边。
"你知道父母车祸那天发生了什么吗？"他突然开口。
我愣住了。
"当时我在场。"他转过身，"他们不是意外，而是被选中的实验体。"
我感觉一阵晕眩，扶住桌沿："所以你也是......"
"我是失败品。"他苦笑着摇头，"但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容器。"
"什么意思？"
"你的能力。"他走近一步，"比他们想象的更强。"
我后退了一步："你是说......"
"所以我必须清除你。"他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这是命令。"
我看着他，想起小时候他替我挡下混混的画面。那时候他的腿都吓软了，却还是站在我面前。
"那你现在怕不怕？"我轻声问。
他眼神闪了一下。
"怕什么？"
"怕我。"我上前一步，"怕你自己。"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生疼："别逼我。"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你明明记得的，你说过要保护我......"
他猛地松开手，转身看向窗外："对不起。"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揪痛。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
"他们发现你来了这里。"他低声说，"快走。"
我犹豫了一下，转身跑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跑到楼下时，我看见周文远靠在墙边。
"怎么样？"他问。
我摇摇头："他还在演戏。"
"你怎么知道？"
"他抓我手腕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红印，"指节是弯的。"
周文远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真要杀我的话，"我苦笑，"他不会用抓的，会直接拧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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