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蜘蛛的八条腿刚踩上沙地，巨蜥的毒牙离叶小川的脸只剩下一点点距离——
“叮！！！”
一声巨响直接在脑子里炸开，像有人拿锣在他耳朵边猛敲了一下，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全球级危机触发！所有S级契约者立即终止当前行动！重复，立即终止！】
叶小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谁啊？大清早放炮吓唬人呢？”
白甜甜原本已经抬起了手，发丝化成银色锁链蓄势待发，听到这声音，动作猛地停住。她转头看向城市方向，眉头轻轻皱起。
紧接着，天空像是被泼了脏水一样，灰绿色的雾气从云层里渗出来，越扩越大，眨眼间裂开了上百道口子，像一张张张开的嘴，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靠……天上长霉了？”叶小川仰着头，嘴里叼着的辣条都忘了嚼。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一声接一声，吵得跟菜市场抢特价鸡蛋的大妈似的。
下一秒，手机自动弹出一条本地新闻直播推送。
画面里，一个穿西装的男记者正站在市中心广场，背景还是蓝天白云，一脸严肃：“各位观众，我市今日出现罕见气象异象，目前专家正在分析——”
话还没说完，一道浓雾突然从他身后涌出，一只惨白的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他的后颈！
“救——！”
直播瞬间黑屏。
叶小川盯着手机，眼睛都没眨一下。
三秒钟后，弹幕从【主播快跑】变成了【不是吧真被拖走了】【这特效也太假了吧】【建议报警】。
他还愣着，眼前突然跳出一块猩红的全息面板：
【紧急任务：迷雾森林危机响应】
【目标地点：市中心应急指挥中心】
【任务性质：强制参与】
【失败后果：区域性文明崩塌】
【奖励：未知（暂未解锁）】
“文明崩塌？”叶小川嘴角一抽，“系统你别吓我啊，我家宽带费还没交呢，地球要是没了我找谁报销去？”
系统不说话，但那块面板闪得跟夜店灯光一样，明摆着不许拒绝。
白甜甜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主人，这次……不是演习了。”
“我知道不是演习！”他跺了下脚，“可我连驾照都没有，现在就要我去拯救世界？你们是不是派错人了？隔壁王铁柱天天喊‘卷死他们’，让他上啊！”
白甜甜没吭声，只是指了指远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几条街道已经被灰绿色的雾气吞没，像煮开的绿豆汤。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雾中挣扎，下一秒就被拽进虚空，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一辆救护车刚停下，司机跳下车想去救人，结果雾气一卷，连车带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叶小川咽了口唾沫，“这也太狠了吧，群演都不带这么敬业的……”
他转身抓起背包，把剩下的辣条、猫薄荷喷雾一股脑塞进去，又顺手抄起一根路边捡的破钢管当防身武器。
“走！去市政厅！我要问问他们，这种活儿到底有没有加班费！”
两人混进逃散的人群，白甜甜换回了可爱的洛丽塔裙子，乖乖跟在他旁边，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小情侣出门逛街，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个一脚能把石头踢碎的是她。
路上，叶小川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路边哭，爸爸妈妈不见了。他刚想上前帮忙，白甜甜一把拽住他胳膊。
“别去。”她轻声说，“雾气已经开始标记活人了，你现在救人，只会一起被拖进去。”
“那我们就看着不管？”他瞪大眼睛。
“你得先完成任务。”她看着他，“你是第一批响应者，只有你活着到达，才能开启救援通道。”
叶小川咬了咬牙，最终没动。
他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辣条包，低声嘀咕：“这破系统，上次让我跳扭臀舞当奖励，这次直接让我上战场？信不信我现在躺平不干了？”
系统沉默两秒，终于蹦出一句话：“检测到宿主责任感波动……摆烂值下降12%。”
“警告：过度认真会削弱天赋效能。”
“闭嘴！”叶小川吼了一声，“这次不是为了奖励，是我看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前方小巷口突然窜出一团黑雾，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踉跄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保温箱。
“别过来！别过来！”他边跑边喊，结果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雾气瞬间缠上他的腿，像藤蔓一样往上爬。
叶小川下意识往前冲，白甜甜再次一把将他拉住。
“来不及了。”她摇头。
下一秒，男人被整个拖进雾中，保温箱掉在地上，盖子打开，里面是一份还没送出去的麻辣烫。
叶小川盯着那份红油汤底，忽然想起什么。
“喵怪之前留下的气味还在吗？”
白甜甜点头：“它在这片区域撒过猫薄荷粉，我能闻到。”
“那就走小路！”他咬牙，“我不想再看见第三份凉透的外卖！”
两人拐进偏巷，靠着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前进。一路上，路灯忽明忽暗，广播断断续续播放着疏散通知，听起来像老年合唱团集体破音。
终于，市政厅大楼出现在视野里。
门口已经被军方封锁，荷枪实弹的士兵拦着警戒线，外面挤满了觉醒者，吵得跟早市菜摊一样。
“凭什么只有A级以上能进？”一个光头大哥举着双截棍嚷嚷，“我昨天刚干掉三只灵体，怎么就差一级？”
“系统说了S级优先集结！”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我查过了，法律第37条规定——”
“闭嘴！”光头一挥手，“老子拳头就是法律！”
叶小川懒得听他们扯皮，走上前亮出手腕。一道淡黄色的灵光一闪而过。
守卫立刻敬礼：“契约者编号M-023，验证通过，允许进入。”
白甜甜紧跟其后，系统提示音响起：“贴身精灵识别通过，权限同步中……完成。”
大厅内灯火通明，巨大的全息地图悬浮在中央，整座城市被三百二十七个红点覆盖，每一个都是裂隙坐标。灰绿色的雾气在地图上缓慢蔓延，像癌细胞扩散。
一名穿军装的指挥官站在前方，神情凝重：“目前已确认‘迷雾森林’实体化，内含未知灵体集群，建议所有A级以上契约者准备进入清剿。”
叶小川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首批响应名单】
第一位：叶小川
后面还跟着一串数据：
【契约精灵：白甜甜（BOSS级伪装体）】
【综合评级：S-（摆烂型全能选手）】
【备注：擅用非传统战术，曾以辣条收买敌方主力】
“……”他嘴角一抽，“这备注是谁写的？这么损？”
白甜甜凑过来，笑眯眯地挽住他胳膊：“主人，你看，你已经是官方认证的英雄啦～”
“少来！”他甩开她，“我现在只想知道，这迷雾森林到底是啥玩意？凭啥非得我去？”
指挥官这时走到他面前，语气严肃：“叶先生，你是目前唯一与高阶灵体成功缔约且存活下来的契约者。我们没有选择。”
“所以我就是那个‘唯一能扛事的倒霉蛋’？”叶小川翻了个白眼，“合着全城几百个觉醒者，就我长得最像工具人？”
没人回答。
全息地图突然闪烁，一段模糊影像播放出来：森林深处，无数苍白的人形在雾中游荡，它们没有脸，身体半透明，手里拖着长长的锁链。
最诡异的是——它们的脚步，竟然和某种音乐的节拍完全一致。
“这是……广场舞神曲？”叶小川瞪大眼。
指挥官点头：“我们怀疑，这些灵体生前曾集体参与某种仪式性活动。现在它们的执念未散，形成了群体意识。”
叶小川忽然笑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辣条，撕开，咔嚓咬了一口。
“行吧。”他抹了抹嘴，“既然它们喜欢跳舞……那我就给它们来段更嗨的。”
白甜甜歪头看他：“主人，你想到办法了？”
“没。”他耸肩，“但我可以边跑边编段子，反正我命硬，死不了。”
他抬头盯着地图上那片不断扩张的雾区，低声问：
“这次……还能靠摆烂赢吗？”
系统沉默了三秒，终于响起一句前所未有的提示：
“本次任务，无奖励结算。”
“只有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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