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为什么杀人

十一月的风还在窗外吼着，江警官捏紧了搪瓷杯，杯底的热气透过掌心传来，却暖不透心里的凉。

顾魏的提问打断了江警官的思绪：​

顾医生“为什么杀高希？”

他用了一个看似疑问，实则近乎笃定她就是凶手的语气发问。

可白溪没搭理他。​

顾魏盯着白溪，目光像要穿透她的冷淡 。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是他第一次心动的人，连初吻都是在某个冬天的路灯下，她冻得鼻尖发红，却抓着他的手不肯放，那时他有多喜欢她，她爱笑爱闹，她聪明。

可现在，她成了犯罪嫌疑人，而他，是被叫过来审问她的人。

白溪终于有了反应。

她慢慢抬起眼，目光扫过顾魏的脸，又很快移开，落在审讯室斑驳的墙面上。

心早已麻木，脸上依旧冷淡，心里最深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痛快。​

她记得顾魏的青梅，那个总是笑着跟在顾魏身后，一肚子坏心眼的女孩。

如今顾魏为了那个人，连一点旧情都不肯留。

可这样也好。

白溪在心里冷笑，嘴角却没动分毫。

他们只有怀疑，没有证据，再怎么审，也定不了她的罪。

顾魏盯着白溪看了许久。

她没像往常那样戴着蓝牙耳机，整个人却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没等到回答，顾魏又往前倾了倾身，冷白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得眼底没什么温度：

顾医生“她死了，你开心吗？”

开心吗？

白溪在心里冷笑。

现在还没到真正开心的时候 。

他们只有怀疑，根本没有证据。

风还在撞窗户，声音越来越急，像在催促什么。

白溪的目光又落在旁边站着的江警官身上。

她想起江警官前阵子的求婚，那天也是个冷天，他捧着花站在她楼下，耳朵冻得通红，说 “我们以后一起过冬天、一起过春节”。

可她拒绝了 。

不是因为心里还记挂着顾魏，而是江警官家世不一般 。

他父亲本就是警队里的人，身边还跟着个看似欢喜冤家的甜妹。​

想起那个女人，白溪嗤笑一声。

那姑娘表面甜美可人，实则是江警官父亲在外头的情妇，偏偏还在追求江警官。

她见过那个姑娘笑着挽住江警官父亲的胳膊，喊老公，可转头又对江警官说 “我喜欢你”。

白溪至今记得发现真相时的心情，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人类啊，怎么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白溪望着江警官，嗤笑一声，很轻，却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江警官的身子僵了一下，手里的搪瓷杯晃了晃，热水差点洒出来。

顾魏显然也听见了，他没生气，只是伸出手，敲了敲桌面。

节奏很轻，却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 。

那是他们的秘密，是顾魏教她的传信方式，三短两长，代表 “别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这次白溪看见了。

她的目光落在顾魏的手上，那截手指在冷光下泛着白，指甲修剪得整齐。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盯着自己的膝盖。

窗外的风还在吹，十一月的寒气似乎透过墙壁渗了进来，裹住了整个审讯室。

又一次被无视，顾魏的手指停在桌面上，凉得像冰。

白溪在心里无声冷笑。

他们没有证据，根本定不了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