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别墅雕花木门时,玄关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白珠悦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指尖还残留着阳光的温度——从那个诡异的规则世界脱离后,现实的触感总让她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别墅是父母留下的,两层小楼带着一个打理得极好的庭院,此刻栀子花正开得热闹,香气漫进客厅。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径直走向二楼书房。
书房的落地窗正对着庭院,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落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白珠悦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指尖顿了顿,脑海里莫名闪过音乐教室里那架自动弹奏的钢琴,以及自己脱口而出的“魔王Him”。
“末影女王……”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搜索词条。
在那个规则世界里,为了震慑那些异动的乐器,她随口借用了游戏《我的世界》里的设定。但不知为何,脱离后,“末影女王”这个与Him紧密相关的名字,总在脑海里盘旋,像是有什么线索藏在记忆深处。
搜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大多是游戏设定解析、同人创作,以及一些玩家绘制的插画。白珠悦滑动鼠标,目光掠过那些信息:末影女王,传说中居住在末地的强大存在,与Him有着复杂的关联,拥有操控末影人的能力,形象多是一袭黑袍,眼瞳泛着紫色的幽光。
“只是游戏角色而已。”她关掉网页,试图将这莫名的在意归结为规则世界带来的后遗症。可当她准备合上电脑时,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陌生的邮件提示,发件人栏是空的,标题只有一行乱码。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邮件。
内容并非文字,而是一张图片:画面是某个废弃的古堡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褪色的油画,画中女子身着黑袍,面容模糊,唯有眼瞳处泛着淡淡的紫色,与游戏里末影女王的经典形象惊人地相似。油画下方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片黑色的、类似鳞片的东西。
白珠悦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张图片的拍摄角度很奇特,像是有人躲在走廊拐角偷拍,画面边缘还能看到一只握着相机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的手链——那手链的款式,和她抽屉里那串母亲留下的遗物一模一样。
她放大图片,仔细查看那些黑色鳞片。纹理细腻,边缘带着微弱的光泽,不像是任何已知生物的鳞片,倒更像是……某种矿石的碎块。
直播间的弹幕在她查看邮件时,早已议论纷纷:
“末影女王?珠悦怎么突然查这个?”
“这封邮件好诡异!发件人是谁?”
“那幅画……真的和末影女王好像啊!”
“手链!我记得珠悦有一串一模一样的!这是巧合吗?”
“现实世界也开始不对劲了?别啊,刚从规则世界出来……”
白珠悦关掉邮件,却没有删除。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串银色手链——链条上镶嵌着细小的紫色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与画中女子眼瞳相似的光泽。这是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只说“遇到解不开的谜题时,它或许能帮你”。
当时只当是母亲的随口之言,此刻想来,却透着一丝诡异的预兆。
她重新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黑色鳞片 紫色晶体”,这次的搜索结果里,出现了一条被淹没在海量信息中的旧闻——十年前,城郊一座废弃古堡曾发生过一起离奇事件,有探险者声称在古堡内看到过“紫色眼睛的黑袍人”,并在现场发现了黑色的鳞片状物体,但事后因证据不足,被当作谣言处理。
而那座古堡的位置,就在她父母当年遇车祸的地点附近。
白珠悦盯着屏幕上的古堡照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的紫色水晶。现实世界,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个规则世界的经历,或许不是结束,而是某个更大谜团的开端。
庭院里的栀子花香顺着窗户飘进来,混合着电脑散热口的微热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她关掉电脑,将手链戴在手腕上,紫色水晶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末影女王……古堡……”她走到落地窗前,看向远处的城市天际线,“看来,需要去一趟了。”
第二季的故事,在现实世界的阳光下,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住别墅的庭院。白珠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面还残留着那封诡异邮件的痕迹。手链上的紫色水晶在顶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让她想起规则世界里那些无处不在的窥视。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活跃,起初是讨论末影女王和古堡的线索,渐渐又滑向了之前的轨道——那些带着过分亲昵的称呼、自以为是的调侃,甚至有人开始猜测她此刻在做什么,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窥探欲。
“老婆坐在沙发上发呆呢,是不是在想我们呀?”
“别墅好大,什么时候带我们参观一下卧室?”
“现实里的珠悦比规则世界里更漂亮,果然是我老婆没跑了”
“前面的能不能别刷屏?不过说真的,珠悦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这些文字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屏幕上,也扎进白珠悦的心里。在规则世界里,她还能将其当作诡异环境的一部分去忍耐,但在属于自己的、真实的家里,这种无孔不入的“关注”瞬间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冒犯。
她不是没有边界感的人,学生时代的瞩目让她习惯了保持距离,而这些跨越屏幕的、带着占有欲的称呼,早已超出了正常的互动范畴。尤其是那句“在现实世界偷窥我是吧”,像一根引线,点燃了她积压已久的怒火。
白珠悦猛地坐直身体,抓起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脸,眼神里没有了规则世界的冷静,只有毫不掩饰的愠怒:
“在现实世界偷窥我是吧?”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谁是你老婆?有病是吧?”
弹幕瞬间停滞了几秒,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震慑住了。
白珠悦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有病去医院治病,别在这里发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赶紧把直播关了!”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透过镜头,仿佛能看到屏幕另一端那些隐藏在ID后的面孔。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手链上水晶偶尔碰撞的轻响。
几秒钟后,弹幕才重新滚动起来,语气明显变了:
“……卧槽,真生气了?”
“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了,偷窥确实不对”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关注你了”
“别关直播啊珠悦!我们不瞎叫了还不行吗?”
“前面的别拱火了!快道歉!”
有慌乱的道歉,有试图挽回的恳求,也有少数人还在嘴硬,却很快被淹没在道歉的浪潮里。
白珠悦看着那些文字,心里的火气未消,反而升起一股疲惫。她不想再纠缠,直接退出了直播界面,按下了关机键。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窗外的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是属于现实世界的、不带任何诡异意味的声音。
她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了按眉心。从规则世界逃离,本以为能回到平静,却发现有些东西已经跟着她来到了现实——那些跨越边界的窥视,那些自以为是的“亲密”,像规则世界里的阴影,不肯轻易散去。
手链上的紫色水晶依旧冰凉。白珠悦握紧它,心里清楚,关掉直播只是暂时的驱逐。关于末影女王的谜团,关于母亲留下的手链,关于那座废弃的古堡……还有这些无孔不入的关注,都意味着,这场“第二季”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忍耐。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她有权利划定边界,驱逐所有不请自来的窥视者。
庭院里的栀子花,在夜色中静静散发着香气,像是在为她这场愤怒的驱逐,送上无声的支持。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地毯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白珠悦坐在飘窗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刚搜索出的“黑岩射手”相关信息——银发红眸的少女,手持巨炮,身姿矫健,在各种设定中都是战力强劲的存在。
关掉直播后,她难得有了片刻的清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将黑岩射手的形象,与那个规则怪谈世界重叠在一起。
“如果是黑岩射手进入那所学校……”她指尖划过屏幕上黑岩射手的战斗图,低声自语。
规则怪谈的核心是“遵守”与“破局”,而黑岩射手的设定里,从不缺打破常规的力量。白珠悦想象着那个场景:面对头发遮脸的学生,或许不会刻意回避,而是直接用巨炮轰开障碍;听到孩童笑声时,不会关灯沉默,而是主动追寻声源;红色围裙阿姨挥着菜刀冲来时,迎接她的可能是更猛烈的炮火。
“大概会一路碾压吧。”白珠悦勾了勾唇角。黑岩射手的战斗逻辑简单直接,力量就是最好的破局武器,那些弯弯绕绕的规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或许不堪一击。
她点开一个黑岩射手的混剪视频,画面里的少女在废墟中穿梭,炮火轰鸣,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看着看着,白珠悦忽然想起自己在音乐教室拿起UMP9的瞬间——那种借助外力打破规则束缚的感觉,与视频里的场景竟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但规则世界的诡异之处,往往不在于力量。”她很快冷静下来。那个会自己追杀的钢琴,能发出声音的乐器,甚至能改写认知的规则条文,这些都不是单纯的力量能完全应对的。黑岩射手或许能摧毁实体,却未必能对抗那些无形的、基于“规则”本身的诅咒。
比如规则里“不能回头看”,若是黑岩射手回头了,会触发什么?是像扔备课本那样的惩罚,还是更诡异的异变?那个刻着音符的金属盒,需要的是钥匙而非蛮力,就算巨炮再强,找不到钥匙也打不开音乐教室的门。
“力量是优势,却也可能成为陷阱。”白珠悦关掉视频。规则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将一切行为都纳入“判定”范围,无论你是顺从还是反抗,都可能触发新的危机。黑岩射手的强攻模式,或许能快速解决部分麻烦,却也可能因为破坏规则的次数太多,引来更恐怖的存在。
她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庭院里的栀子花又开了几朵,洁白的花瓣上沾着晨露,真实得触手可及。比起想象黑岩射手的表现,她更在意的是现实里的谜团——那封邮件,母亲的手链,还有那座废弃的古堡。
“不过……”白珠悦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黑岩射手的图片,“如果真能借用那种力量,或许对付那个红色围裙阿姨时,会轻松很多。”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或许是规则世界的经历太压抑,连她自己都开始期待一种更直接的破局方式。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户落在她手腕的手链上,紫色水晶折射出细碎的光。白珠悦收起手机,起身走向书房——今天该查一查那座废弃古堡的具体位置了。
无论是黑岩射手的虚拟镜像,还是规则世界的遗留阴影,都在提醒她:想要解开谜团,光靠思考是不够的,总得亲自去看看。
午后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白珠悦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城郊地图,手指在标记着废弃古堡的位置上轻轻点了点。桌角的咖啡已经微凉,袅袅的热气早已散去,像她此刻略显飘忽的思绪。
从规则世界回来后,现实里的种种异常总让她有种“还在剧情里”的错觉——诡异的邮件、母亲留下的手链、与游戏角色莫名关联的线索……这些串联起来,简直像某本小说里的设定。
“如果我有系统的话……”她忽然低声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地图上的褶皱,她顺着这个念头想下去:如果有系统,是不是会弹出任务面板,清晰地标注出古堡的危险等级?是不是会提供道具,帮她破解那些黑色鳞片的秘密?甚至在遇到危险时,给出“是否使用技能”的提示?
就像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系统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指引,将看似杂乱的线索梳理成清晰的任务线。
“反正都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白珠悦自嘲地笑了笑,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现实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便捷的设定,遇到的谜题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去拼凑,遇到的危险也只能靠自己去应对。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被风吹动的栀子花。花瓣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雪。这样真实的、带着自然气息的画面,比任何系统提示都更能让她感觉到“活着”的实感。
“没有系统,也没什么不好。”她轻声说。至少每一步选择都由自己掌控,每一次破解谜题的成就感都真实可触,不像在规则世界里,处处被无形的条款束缚。
不过……如果真有系统的话,或许可以设置一个“屏蔽烦人选项”,把那些无孔不入的骚扰评论彻底过滤掉。白珠悦想起之前直播时的糟心体验,忍不住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新手任务:前往古堡一层,获取“末影之眼”。奖励:解锁地图功能。】
白珠悦的瞳孔微微收缩。
短信的语气、格式,甚至那个带着游戏感的“末影之眼”名称,都和她刚才想象的“系统提示”惊人地相似。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暗中模仿她的想法?又或者……这个看似真实的世界,真的藏着类似“系统”的存在?
风穿过窗户,吹动了书页,地图上标注古堡的位置恰好被掀起一角,露出背面空白的纸页,像一个等待被填写的答案。
白珠悦放下手机,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栀子花依旧芬芳,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剧情”的味道。
“就算真有系统……”她低声自语,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规则也该由我来定。”
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她都不想再做被操控的角色。这条突然出现的短信,究竟是陷阱还是指引,去看看就知道了。
眩晕感褪去时,白珠悦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狭窄的前台后,身上穿着灰蓝色的职业套裙,领口别着“行政部-白珠悦”的工牌。周围是格子间组成的办公区,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运作声交织成沉闷的背景音,空气中飘着速溶咖啡和复印纸的味道。
手机不知何时被固定在前台的支架上,屏幕亮着,直播仍在继续。弹幕已经因为场景的突变炸开了锅:
“???这是哪?怎么突然换地图了?”
“前台小姐姐!珠悦穿职业装也好美!”
“老婆居然当前台了?太委屈我们家珠悦了吧”
“前面的又来了是吧?没听珠悦之前说的吗?”
白珠悦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规则怪谈再次将她拖入异空间的烦躁。她看向桌面上压着的一张A4纸,标题是“盛世商贸前台守则”,字迹打印工整,却透着和之前学校规则如出一辙的诡异。
还没等她细看,弹幕里又开始刷起“老婆”的称呼,夹杂着几句调侃的玩笑。白珠悦抬眼看向镜头,眼神冷得像结了冰,语气清晰而坚定:
“如果再有人叫我老婆,我不在乎,直接拉黑。”她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可是单身,从不谈恋爱。界限感,希望你们懂。”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弹幕风格骤变:
“!!!认真了认真了,不敢了”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叫珠悦就好”
“单身学霸美女前台,这设定也很带感啊”
“遵守边界感!支持珠悦拉黑!”
白珠悦没再看屏幕,低头看向那张“前台守则”:
【1. 工作时间为9:00-18:00,若有穿黑色西装、戴红色领带的人在非工作时间来访,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回答“负责人不在”。
2. 前台抽屉里的薄荷糖只能给编号为“7”的员工,其他人索要时,需微笑拒绝。
3. 打印机在下午3点会自动打印一张“待办清单”,清单上的第3条永远是假的,不要执行。
4. 若听到卫生间传来哭泣声,立刻将前台的座机听筒拿起,保持沉默直到哭声停止。
5. 每天下班前,必须将“今日访客登记本”第5页撕下来,扔进走廊尽头的绿色垃圾桶,且不能看内容。】
规则比学校的更贴近日常,却也更隐蔽。白珠悦指尖划过“黑色西装、红色领带”那条,直觉这会是第一个需要应对的“异常”。
她打开前台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一盒薄荷糖,旁边还有一本访客登记本,第5页目前还是空白。打印机安静地立在角落,屏幕暗着,像是在等待下午3点的到来。
“盛世商贸……”白珠悦扫视着办公区,员工们都埋着头工作,动作机械,表情麻木,没人注意到前台换了人。编号为“7”的员工坐在靠窗的位置,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内容模糊不清。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分析规则:
“红色领带?听起来就不是好人……”
“编号7的员工是什么特殊存在?”
“打印机的假清单……这是要防着什么?”
“珠悦小心点,这公司看着比学校还压抑”
白珠悦将规则纸折好放进外套口袋,刚抬头,就看到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领带是深红色的,在灰暗的办公区里格外刺眼。
现在是上午10点,属于工作时间。
男人径直走向前台,脸上挂着僵硬的笑:“你好,我找负责人。”
白珠悦想起规则第一条,非工作时间才需要拒绝。她压下心头的警惕,按照正常流程问道:“请问有预约吗?”
男人的笑容扩大了些,露出一口白得刺眼的牙齿:“没有预约,但他一定想见我。”
他说话时,领带的红色似乎更深了些,像在流动。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紧张起来:
“是他!红色领带!工作时间也不对劲啊!”
“别信他的话!珠悦快按规则来!”
“他的笑好假!看着好瘆人!”
白珠悦看着男人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指尖悄悄握住了桌下的手机支架——如果情况不对,这或许能当武器用。
“请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伸手去拿座机听筒。
无论对方是谁,先按规则之外的“正常流程”应对,或许才是最稳妥的选择。格子间里的规则游戏,才刚刚开始。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前台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珠悦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两个小玻璃瓶——一个装着泛着幽蓝光泽的狼人药剂,另一个则是透明的解药。这是她刚才整理抽屉时发现的,瓶身没有标签,却凭着直觉认出了里面的东西,像是规则世界特意留下的“道具”。
黑色西装男人最终被她以“负责人正在开会”为由打发走,离开时,他深红色的领带在门口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头窥视,却没再做出异常举动。办公区依旧死寂,编号7的员工起身来前台要了颗薄荷糖,道谢时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躲闪,像只受惊的兔子。
白珠悦看着他回到座位,重新埋首于电脑屏幕,忽然勾了勾唇角。从被动遵守规则,到主动寻找线索,再到现在手握“武器”,她的心态早已不同。
“现在,该换个玩法了。”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办公区那些麻木的身影,以及角落里沉默的打印机,“以前是你们定规则,我来遵守。现在,轮到我来当猎人,你们这些‘诡异’,就乖乖当猎物吧。”
“倒反天罡,以牙还牙。”她重复着这八个字,指尖用力,玻璃瓶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规则?确实有意思,但更有意思的,是打破规则时的快感。
直播间的弹幕被她这番话点燃了:
“!!!猎人!珠悦这是要主动出击了?”
“狼人药剂?是我想的那个吗?喝了会变身?”
“以牙还牙!这才是我认识的珠悦!”
“晚上行动……是要去抓那个红色领带吗?”
就在这时,一条评论突兀地跳了出来:“老婆好帅!晚上行动小心点哦~”
白珠悦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她之前的警告言犹在耳,却总有人视若无睹。这次,她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点中那条评论的ID,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拉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安静了,几秒后才炸开:
“!!!真拉黑了!珠悦说到做到啊!”
“干得漂亮!早就该治治这些没边界感的了”
“警告过多少次了,自己不长记性”
“这下没人敢乱喊了吧……”
白珠悦关掉弹幕提醒,将手机放回支架,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她看了眼时间,下午2点半,距离打印机自动打印“待办清单”还有半小时,距离晚上行动还有几个小时。
她打开访客登记本,第5页依旧空白。按照规则,下班前要撕下这一页,不能看内容。“越是不让看,越要看看。”白珠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登记本放回抽屉,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口袋里的狼人药剂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的决心。夜幕降临后,那些隐藏在规则背后的诡异,终将暴露在“猎人”的视线里。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玻璃门外渐渐沉下来的天色,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狩猎,敲响倒计时的鼓点。
规则?那就让规则,成为她狩猎的诱饵吧。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幕布,缓缓覆盖了整栋写字楼。办公区的灯光次第熄灭,只剩下前台的一盏小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白珠悦静坐的轮廓。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八点,距离下班时间已过去两小时,整栋楼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瓶泛着幽蓝光泽的狼人药剂,玻璃瓶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白天那些麻木的员工早已离开,格子间空荡如废墟,只有打印机的指示灯还在微弱地闪烁,像是某种窥视的眼睛。
“差不多了。”白珠悦拧开瓶盖,一股带着野性气息的腥甜味道扑面而来。她没有犹豫,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火烧火燎的灼热感,瞬间流遍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肌肉仿佛在拉伸、重塑,指尖冒出淡青色的绒毛,耳朵微微上翘,变成毛茸茸的尖耳,瞳孔染上琥珀色的竖瞳,却并未失去理智,反而多了一种属于掠食者的敏锐。
镜中的自己,依旧保留着人类的身形与清丽的面容,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野性的凌厉,银发末梢泛着淡淡的灰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正是娘化版狼人的模样。
“这感觉……不坏。”白珠悦活动了一下手指,指甲变得尖锐而坚韧,能轻易在桌面上划出痕迹。感官被无限放大,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卫生间管道里的水流声、甚至是墙缝里虫子爬动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直播间的弹幕在她变身的瞬间,几乎刷成了白色: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变身!”
“娘化狼人也太酷了吧!耳朵毛茸茸的好想摸!”
“琥珀色的眼睛!气场全开了!”
“前面的注意点!这是猎人珠悦,不是来卖萌的!”
白珠悦没理会弹幕,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出前台。变身带来的力量感让她信心倍增,按照白天的计划,她要先去验证那条关于“待办清单”的规则。
打印机果然在下午三点自动打印了清单,此刻就放在机器旁。白珠悦拿起清单,上面罗列着三条任务:1. 给绿植浇水;2. 整理文件;3. 去地下二层取“红色箱子”。
规则第三条说,第3条永远是假的,不要执行。
“地下二层吗?”白珠悦眯起眼睛。越是禁止的,往往越藏着秘密。她将清单揉碎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向楼梯间——她要去地下二层看看,那个“红色箱子”到底是什么。
楼梯间的声控灯在她靠近时亮起,映出她带着绒毛的侧脸。走到地下一层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的气息。白珠悦的鼻尖动了动,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味道,和白天那个红色领带男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看来猎物已经开始活动了。”她低声自语,加快脚步走向地下二层。
那里没有灯光,一片漆黑。但在狼人的夜视能力下,一切都无所遁形——空旷的储物间里,果然放着一个红色的箱子,箱子上着锁,表面却没有任何灰尘,显然经常被人触碰。
而箱子旁边,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身影,背对着她,红色的领带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僵硬的笑:“你不该来这里的,小猎人。”
白珠悦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浅浅的痕迹。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恶意,比白天强烈了数倍。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狼人特有的低沉,“或者说……你这种‘东西’,理解不了。”
红色领带男人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惨白,眼睛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就……留下来陪我吧。”
他猛地朝白珠悦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白珠悦侧身避开,借着墙壁反弹的力量,一拳砸向男人的侧脸。“砰”的一声闷响,男人被打飞出去,撞在红色箱子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力量倒是不错。”男人爬起来,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肌肉,“但还不够。”
直播间的弹幕在黑暗中刷得更凶了:
“!!!开打了!珠悦加油!”
“这男的好恶心!快揍他!”
“狼人形态好强!一拳就把他打飞了!”
白珠悦活动了一下手腕,琥珀色的眼睛里燃起斗志。她不是来遵守规则的,她是来狩猎的。今晚,她要让这些藏在规则背后的诡异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地下二层的打斗声,在寂静的写字楼里回荡,像一首属于猎人的战歌。
地下二层的黑暗被白珠悦琥珀色的瞳孔照亮,她看着对面皮肤剥落、状若怪物的红色领带男人,胸腔里翻涌着狼人的野性与怒火。男人再次扑来,青灰色的手指带着利爪,直取她的咽喉。
白珠悦侧身躲过,指尖的锐甲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三道深痕,带出腥臭的液体。男人痛呼一声,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攻势更加猛烈,嘴里嘶吼着意义不明的词句,红色领带在空中甩出诡异的弧度。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白珠悦借着闪避的间隙,目光扫向储物间唯一的小窗。窗外,一轮圆月正悬在夜空,清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面投下一块银色的光斑。
狼人药剂的力量,似乎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更加活跃,血液里的躁动越来越强烈,耳边仿佛响起狼群的嚎叫。
她猛地后退几步,站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银白的月光落在她带着绒毛的耳廓上,泛着柔和的光泽,瞳孔中的琥珀色愈发浓郁,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凌厉。
“月圆之夜……”白珠悦仰头看向窗外的圆月,声音里充满了力量感,带着狼人形态特有的低沉共鸣,“狼性大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上的绒毛变得更加浓密,指甲与尖牙也更长更锐,身形虽然依旧保持着娘化的纤细,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刚才还能勉强与她周旋的红色领带男人,此刻在她眼中动作变得迟缓无比。
“不可能……”男人眼中露出惊恐,转身想逃。
白珠悦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她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追上男人,手臂环绕,死死锁住他的脖颈。狼人的巨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男人的身体软了下去,青灰色的皮肤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粘液,只留下那条红色的领带,掉落在地,很快也失去了颜色,变成普通的灰黑色。
储物间里恢复了寂静,只有白珠悦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月光洒在地面的清冷。
她走到红色箱子前,此刻再看那箱子,锁扣已经因为刚才的撞击变得松动。白珠悦用指尖的锐甲轻轻一撬,“咔哒”一声,箱子开了。
里面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只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盛世商贸员工日志”。
白珠悦拿起日志翻开,里面记录着一个个员工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行小字:“违反规则第X条,已处理。”而最新的一页,写着她的名字——“白珠悦,违反规则第3条,待处理。”
“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这根本不是什么公司,而是另一个规则编织的牢笼,所谓的“处理”,就是被那个红色领带怪物吞噬。
直播间的弹幕在她解决掉怪物后,彻底沸腾了:
“!!!月圆之夜狼性大发!这句太帅了!”
“狼人形态杀疯了!一拳KO!”
“那本日志……原来这些员工都是这么没的?”
“珠悦快跑!这里太危险了!”
白珠悦没有立刻离开,她将日志塞进怀里,目光落在那条失去颜色的领带的地方。既然是猎人,就要把猎物的老巢彻底端掉。她想起规则里关于“绿色垃圾桶”和“访客登记本第5页”的内容,转身走向楼梯间。
现在,该去处理那些藏在明面上的规则陷阱了。
月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毛茸茸的轮廓,像一头优雅而危险的银狼,行走在规则的废墟之上。她知道,这场倒反天罡的狩猎,还没结束。
解决掉红色领带怪物后,白珠悦没有立刻解除狼人形态。月光透过写字楼的窗户,在她银灰色的发梢流淌,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狼人特有的夜视能力,让整个夜晚对她而言如同白昼。
地下二层的储物间、楼梯间的每一道划痕、走廊里散落的文件,甚至墙缝里藏匿的蛛网,都在她的视野里清晰无比,细节分明得仿佛正午阳光直射下的景象。
“晚上的视野……比白天还清楚。”她低声自语,指尖拂过走廊墙壁上的涂鸦。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在普通光线下只是杂乱的线条,此刻在她眼中却隐约构成了某种图案,像是指向某个方向的箭头。
顺着箭头的指引,她来到办公区尽头的绿色垃圾桶旁——正是规则里要求丢弃“访客登记本第5页”的地方。垃圾桶里没有寻常垃圾,只有一叠叠撕下来的纸页,边缘泛黄,散发着陈旧的霉味。
白珠悦伸手拿出最上面的几张,借着“夜视白昼”的视野看清了内容——上面记录着一个个访客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红色的叉,与那本员工日志上的“已处理”如出一辙。
“原来访客也没能幸免。”她将纸页塞回垃圾桶,转身走向前台。
此刻,窗外的圆月依旧高悬,写字楼里却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办公区的灯光突然一盏盏亮起,电脑屏幕自动开机,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档;打印机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吞吐纸张;甚至连咖啡机都自动运作起来,冒出热气。
整个空间仿佛被强行切换到了“白天模式”,键盘敲击声、说话声(尽管听不清内容)凭空响起,营造出一派繁忙的假象。
但在白珠悦的视野里,这一切都带着虚假的光晕。那些“员工”的身影是透明的,声音是模糊的,灯光也无法掩盖墙壁上渗出的暗色污渍——这只是规则制造的幻觉。
“白天的视野……还是白天。”她看着眼前的幻象,狼人形态下的感官让她能轻易穿透表象。真正的白天该有的阳光、真实的人声、空气中流动的生气,这里一概没有,只有冰冷的规则在强行驱动着一切。
直播间的弹幕被这昼夜颠倒的景象弄懵了:
“???怎么突然亮了?现在到底是晚上还是白天?”
“珠悦的视野好厉害!居然能看穿幻觉?”
“那些透明的人影……是以前的员工吗?”
“规则在搞鬼!想干扰珠悦的判断!”
白珠悦走到前台,拿起那本访客登记本。第5页此刻不再空白,上面用红色的笔写着一行字:“月光消失时,便是终结。”
她瞳孔微缩。月光消失?是指月落,还是……有什么东西要遮蔽月亮?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密密麻麻,像是有无数飞鸟聚集。白珠悦抬头看去,只见一群黑影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遮天蔽日,瞬间将圆月笼罩——月光真的开始减弱,写字楼里的“白天幻象”也随之变得不稳定,灯光忽明忽暗,透明的人影开始扭曲。
“看来,真正的猎物要登场了。”白珠悦握紧拳头,指尖的锐甲泛着寒光。她能感觉到,一股比红色领带男人强大得多的恶意,正从楼顶传来,顺着墙壁渗透进来。
她没有选择躲避,反而转身走向楼梯间,准备主动迎上去。在狼人清晰的视野里,无论是黑夜还是被扭曲的白昼,都藏不住敌人的踪迹。
月光一点点被吞噬,写字楼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但白珠悦琥珀色的瞳孔却愈发明亮。她知道,当最后一丝月光消失前,她必须找到那个操控一切的源头。
昼夜可以颠倒,视野可以被干扰,但猎人的决心,不会动摇。
白珠悦顺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恶意源头走去,脚步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狼人形态赋予的敏锐直觉,让她能清晰捕捉到空气中那缕与红色领带男人身上相似、却更加阴冷的气息。
走到顶楼天台时,铁门被一把生锈的锁拴着,锁芯上还挂着几根蛛丝马迹的黑毛——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留下的。白珠悦抬手,指尖的锐甲轻轻一挑,锁扣应声而断。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扑面而来。天台角落,一个穿着保洁服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她,手里拎着个麻袋,麻袋里似乎装着活物,正微微蠕动。
听到动静,男人猛地转身,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白珠悦眯起眼,这张脸有些眼熟——是每天负责清扫写字楼的保洁老张,平时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谁也没留意过他。
“你身上的血腥味,比楼下的垃圾桶还浓。”白珠悦声音发冷,“红色领带男人是你杀的吧?还有那些消失的员工,都是你动的手。”
老张突然笑了,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不愧是能在狼窝窝里待过的角色,鼻子就是灵。那老东西占着这栋楼的地盘太久了,早就该换个人掌事了。”
他抖了抖手里的麻袋,里面传来微弱的呜咽声:“这是今天新来的实习生,看着机灵,正好能填楼下那个空着的工位……”
“所以你故意散播那些规则,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趁机下手?”白珠悦步步逼近,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让大家以为怪事都是规则作祟,其实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规则?”老张嗤笑一声,“那些破规矩都是我编的,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聪明人钻牛角尖。越是在意规则的人,越容易被框住——就像那个姓红的,到死都以为是自己违反了什么天条。”
他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生锈的美工刀,刀尖闪着寒光:“本来想留你到最后,毕竟你这样的‘好苗子’不多见,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也好,今天就一起解决了,省得我再费功夫。”
白珠悦没动,只是眼底的琥珀色愈发深沉:“你以为凭这点本事,就能瞒天过海?”
“不然呢?”老张猛地扑上来,动作快得不像个普通保洁员,“这栋楼的监控早就被我动了手脚,谁会信一个保洁员是凶手?等处理掉你,我再换个身份,照样能……”
话音未落,白珠悦突然动了。她侧身避开美工刀,手肘顺势撞向老张的肋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张惨叫着弯下腰。
没等他缓过劲,白珠悦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美工刀“当啷”落地。她抬脚踩在老张的后背,将人死死按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冰:“你忘了,我不光鼻子灵,耳朵也灵。你藏在通风管道里的血腥味,三天前就飘进我办公室了。”
老张挣扎着嘶吼:“不可能!我处理得很干净……”
“干净?”白珠悦冷笑,“你以为用消毒水就能盖住血腥味?你在天台养的那些‘宠物’,叫声都快吵到顶楼住户了。”
她说着,踢了踢旁边一个盖着黑布的铁笼,笼子里立刻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和低低的嘶吼。
老张脸色瞬间惨白——他以为藏在天台角落的那些变异宠物能帮他看家护院,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现在,该算算总账了。”白珠悦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说说吧,除了红领带和那些员工,你还动过谁?”
老张看着她眼里的寒意,终于泄了气,瘫在地上喃喃道:“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栋楼的前任管理者也是我解决的,他们都把这里当成摇钱树,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死活……”
白珠悦没说话,静静听着。月光洒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审判者雕像。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她刚才趁老张说话时悄悄报的警。
“你逃不掉了。”白珠悦松开脚,后退一步,看着被警察带走的老张,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夜风拂过天台,带着城市的喧嚣。白珠悦抬头看向月亮,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栋楼时,红领带男人笑着说“这里的月光比别处亮”。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楼下走。楼道里的灯不知何时都亮了,暖黄的光线照亮了每一级台阶,像是在为她指引方向。
或许,每个地方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不愿说的故事。但只要敢直面黑暗,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白珠悦摸了摸口袋里的狼形吊坠,嘴角悄悄扬起一抹浅笑。
看着老张被“警察”带走时,白珠悦忽然愣在原地,眉头紧锁。
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规则怪谈的世界里……会有警察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刚才还喧闹的楼道瞬间安静下来,那些“员工”的虚影渐渐变得模糊,连灯光都忽明忽暗起来。
那个带队的“警察”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一道深色的疤痕。
“你说什么?”“警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不属于常人的僵硬。
白珠悦心头一紧,刚才只顾着揭穿老张,竟没细想——在这个被规则缠绕的诡异空间里,所谓的“警察”本身,或许就是另一个规则陷阱。
“没什么。”她迅速收敛神色,试图掩饰过去。
但已经晚了。那“警察”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根本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看来,你发现了。”“警察”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这里的‘秩序’,从来都不是你们认知里的样子。”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警服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灰黑色的皮肤,手指变得像枯树枝一样细长,朝着白珠悦抓来。
“小心!”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是之前那个被老张抓来的实习生,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此刻正举着一根铁棍朝“警察”砸去。
“砰”的一声,铁棍砸在“警察”身上,却像打在了棉花上,对方纹丝不动。
“规则第17条:永远不要相信穿制服的人,除非他能说出你的生日。”实习生一边后退一边急喊,“这是我在茶水间的纸条上看到的!”
白珠悦心头一震,她竟没注意过这条规则!
“警察”的攻击越来越快,楼道里的灯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白珠悦拉着实习生躲到楼梯拐角,脑子里飞速运转——规则怪谈的世界里,所有“秩序”都是规则的一部分,所谓的“警察”,不过是规则衍生出的看守者,一旦被识破,就会露出真面目。
“它怕光!”实习生突然喊道,指着“警察”在月光下微微退缩的动作。
白珠悦立刻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强光直射向“警察”。那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果然往后退了几步,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忌惮。
“快走!”白珠悦拉着实习生往楼下冲,“这里的规则正在崩塌,待久了会被吞噬的!”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写字楼,直到站在洒满月光的街道上,才敢停下来喘气。回头望去,那栋写字楼的窗户里,灯光忽明忽暗,隐约能看到黑影在晃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实习生瘫坐在地上,后怕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原来规则里说的‘特殊秩序’,就是这样的吗?”
白珠悦望着写字楼的方向,若有所思:“规则怪谈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警察’,所谓的秩序,只是更高一层的规则陷阱。我们能做的,只有不断识破它,才能活下去。”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字:【恭喜突破“职场怪谈”区域,即将进入下一关卡——“校园迷局”】
白珠悦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场与规则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