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些许燥热，拂过窗沿时卷起了半片梧桐叶。白珠悦趴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那家新开的海洋馆宣传图，蓝色的水波背景里，几只海豚跃出水面，姿态灵动得仿佛要冲破屏幕。
“姐，”她忽然回头，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翻书的白衣悦，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我们周末去这个海洋馆好不好？看宣传说有企鹅呢，还有那种会发光的水母！”
白衣悦抬起头，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放下书，目光落在妹妹亮晶晶的眼睛上，嘴角弯起一抹温和的笑：“你想去？”
“想！”白珠悦用力点头，像只得到肯定就会摇尾巴的小狗，“听说里面还有海底隧道，站在下面就能看到好多鱼从头顶游过去，肯定特别有意思。”
“行啊，”白衣悦应得干脆，“那你去买票吧，选个合适的时间。”
“好嘞！”白珠悦立刻精神一振，抓起手机就坐直了身子，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选日期，挑场次，确认人数，支付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眼余额，嘟囔着：“还好上周兼职的钱到账了，不然都不够买两张票。”
白衣悦听到了，轻声道：“钱不够的话跟我说。”
“不用不用，”白珠悦头也不抬，点下“确认支付”的按钮，屏幕上跳出“购票成功”的提示时，她开心地晃了晃手机，“搞定！周六上午十点的，到时候我们早点出发，说不定还能赶上海豚表演。”
她把手机举到白衣悦面前，展示着那两张电子票，票面上印着海洋馆的标志性建筑——一座形似巨大贝壳的场馆，在阳光下闪着梦幻的光泽。
白衣悦看着妹妹脸上灿烂的笑容，眼底也漾起暖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窗外的风似乎也变得清爽起来，带着对周末海洋馆之旅的期待，悄然穿过房间，留下一串细碎的欢喜。
周六的清晨，天光刚泛起鱼肚白，白珠悦就已经醒了。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在衣柜前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她说这样和海洋馆更配。
等白衣悦洗漱完走出房间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两杯温牛奶，一碟切好的草莓，还有几片抹了花生酱的吐司。白珠悦正坐在椅子上，脚不沾地地轻轻晃着，手里捏着手机刷着海洋馆的游览攻略。
“姐，快吃，吃完我们早点走，坐地铁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呢。”她抬头催促道，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白衣悦笑着应了声，拉开椅子坐下。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白珠悦微卷的发尾上，像镀了层金边。她看着妹妹小口咬着吐司，时不时抬头跟自己说两句攻略上看到的有趣项目，心里也跟着轻快起来。
吃完早餐，两人简单收拾了下背包，装上两瓶水和纸巾，白珠悦还特意把手机充电宝塞了进去，生怕等会儿拍照没电。一切准备就绪，锁好门，姐妹俩并肩走出单元楼。
初夏的早晨风很舒服，带着点草木的清香。小区里有老人在晨练，还有几只早起的猫咪在草坪上慢悠悠地踱着步。白珠悦心情极好，脚步都带着点跳脱，时不时侧过头跟白衣悦说些什么，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
到了地铁站，正好赶上一趟车。车厢里人不算多，她们找了个空位坐下。白珠悦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嘴里还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白衣悦坐在她身边，翻看着手机里存的海洋馆地图，时不时跟她确认下等会儿要去的展区顺序。
“先去看企鹅！”白珠悦立刻举手，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还没见过真的企鹅呢，听说它们走路一摇一摆的，特别可爱。”
“好，那就先去企鹅馆。”白衣悦笑着点头，顺着她的心意。
地铁一路向前，载着满车厢的人，也载着姐妹俩对海洋馆的憧憬。大约一个小时后，地铁到站，两人随着人流走出站台，往海洋馆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座形似巨大贝壳的建筑，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颗被海水冲刷过的珍珠。白珠悦眼睛一亮，拉着白衣悦的手加快了脚步：“姐，快看，到了！”
阳光下，她的笑容比晨光还要耀眼，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白衣悦被她拉着，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那份期待，似乎也随着越来越近的场馆，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走到海洋馆入口，白珠悦熟练地打开手机调出电子票，在闸机上轻轻一扫，“滴”的一声轻响后，闸门缓缓打开。她兴奋地拉着白衣悦跨进去，仿佛瞬间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咸湿气息的微凉空气，与馆外的燥热截然不同。头顶的灯光模拟着深海的幽蓝，墙壁上装饰着珊瑚和海藻的模型，耳边隐约传来海浪般的背景音，瞬间将人拉入海洋的氛围里。
“哇……”白珠悦忍不住低呼一声，眼睛已经不够用了。入口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鱼缸，里面游动着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红色的、黄色的、带着条纹的、缀着斑点的，像一群会游动的宝石，在水中灵活地穿梭。
她立刻掏出手机，对着鱼缸拍个不停，还拉着白衣悦站到鱼缸前：“姐，我们合张影！”
白衣悦配合地站到她身边，微微侧头看着镜头，白珠悦则比了个俏皮的剪刀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手机“咔嚓”一声，将这一刻的欢喜定格下来。
按照之前说好的，两人先往企鹅馆走去。越靠近企鹅馆，空气似乎越发凉爽。隔着厚厚的玻璃，就能看到里面的景象：几只黑白相间的企鹅正悠闲地活动着，有的在冰面上一摇一摆地踱着步，小短腿迈得格外认真；有的则一头扎进水里，身姿瞬间变得灵活矫健，像一枚枚黑色的鱼雷在水中穿梭，溅起细碎的水花。
“真的好可爱啊！”白珠悦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指忍不住跟着企鹅的动作轻轻点着玻璃，“你看那只，它好像在看我呢！”
白衣悦也凑过去看，只见一只小企鹅正仰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隔着玻璃望过来，确实像是在与她们对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企鹅油亮的羽毛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离开企鹅馆，她们又去了水母展区。昏暗的展厅里，各式各样的水母在水中缓缓漂浮，有的像透明的小伞，随着水流轻轻摇曳；有的身上带着细长的触手，在幽蓝或紫色的灯光下泛着梦幻的荧光，仿佛是从童话里游出来的精灵。
白珠悦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些脆弱又美丽的生物。她举起手机，关掉闪光灯，静静地拍着照片，嘴里小声感叹：“太漂亮了……像会发光的星星。”
白衣悦站在她身边，看着那些在水中舒展的水母，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姐妹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任由那片流动的光影将自己包裹，仿佛真的沉入了静谧的深海。
逛完水母展区，她们按照地图指引，走向了白珠悦最期待的海底隧道。当双脚踏入隧道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头顶和两侧都是透明的玻璃，成千上万的海洋生物在身边游弋。巨大的魔鬼鱼像展开的黑色翅膀，从头顶缓缓掠过；色彩鲜艳的鹦鹉鱼成群结队地穿梭，留下一道流动的彩虹；还有几条体型修长的鲨鱼，不紧不慢地游着，看似凶猛，却在这片水域里显得格外从容。
白珠悦仰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发出小声的惊叹。她感觉自己像是真的潜入了海底，被这片深蓝温柔地拥抱着。偶尔有调皮的小鱼贴着玻璃游过，她会忍不住伸手去碰，指尖隔着冰凉的玻璃，仿佛也能感受到海水的流动。
白衣悦拿出手机，悄悄给白珠悦拍了张背影。照片里，妹妹仰着头，小小的身影沐浴在透过海水的斑驳光影里，与周围游动的鱼群融为一体，画面温馨又奇妙。
她收起手机，走到白珠悦身边，轻声说：“往前走吧，前面好像还有美人鱼表演。”
“真的？”白珠悦立刻回过神，眼睛更亮了，拉着白衣悦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隧道里的光影随着她们的移动缓缓流淌，将姐妹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与这片深蓝秘境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幅动人的画。
海底隧道的尽头连接着一处巨大的表演池，正是美人鱼表演的场地。白珠悦拉着白衣悦赶到时，池边已经围了不少观众，大家都仰着头，期待地望着水中。
忽然，音乐响起，几道身影从池边跃入水中，尾鳍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正是穿着鱼尾道具的“美人鱼”。她们在水中舒展肢体，做出各种灵动的动作，时而与鱼群共舞，时而浮出水面摆出优雅的姿势，引得观众们阵阵欢呼。
白珠悦看得入神，眼睛紧紧跟着水中的身影转。可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些破绽：那些“美人鱼”的尾鳍边缘似乎有明显的拼接痕迹，而且她们换气时，嘴角会悄悄贴近池边隐藏的管道。
“原来是工作人员假扮的呀。”她小声对身边的白衣悦说，语气里有几分恍然大悟，却没多少失望，反而觉得这样更有意思了——毕竟能在水里做出这么多动作，一定很不容易。
就在这时，不知怎的，靠近池边的一处护栏似乎没锁紧，白珠悦看得太专注，身体微微前倾时，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竟朝着池水扑了过去。
“珠悦！”白衣悦惊呼一声，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了一片衣角。
噗通一声，白珠悦掉进了水里。冰凉的海水瞬间将她包裹，她下意识地闭紧口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呛水，反而像在空气中一样能自由呼吸。更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在水中轻盈得很，一点也不觉得沉重。
她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游过的鱼群，还有不远处正在表演的“美人鱼”，忽然来了兴致，朝着最近的一位“美人鱼”游了过去。
那位扮演美人鱼的工作人员正摆着姿势，忽然看到一个小女孩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水里，还直愣愣地朝自己游来，顿时吓了一跳，差点忘了动作。
白珠悦游到她面前，仰着脸好奇地问：“姐姐，你们的鱼尾是用什么做的呀？看起来好逼真呢。”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工作人员耳中，没有丝毫被水阻隔的模糊。工作人员彻底懵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透过面镜瞪着白珠悦，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被水呛了一下——她可没法在水里开口说话，全靠岸上的解说配合动作。
缓了几秒，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用手势比划着，意思是“你怎么能在水里说话？”
白珠悦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说：“在水里为什么不能说话呀？我觉得挺容易的呀。”她说着，还故意在水里吐了个泡泡，看着泡泡悠悠地往上飘。
工作人员彻底呆住了，手忙脚乱地往池边游，想赶紧上岸告诉同事这里出了怪事。白珠悦看着她慌张的背影，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表演，吐了吐舌头，也准备往岸边游去。
这时，岸边的白衣悦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正扒着护栏焦急地喊：“珠悦！快上来！”
白珠悦听到姐姐的声音，朝她挥了挥手，笑着说：“姐，我没事！水里好舒服呀！”
她说着，手脚并用地划了几下，很快就游到了岸边，伸手抓住白衣悦递来的手，被一把拉了上去。
刚一离开水面，白珠悦就感觉喉咙里一阵干涩，刚才在水里自如呼吸的感觉消失了，说话也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她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看着围过来的工作人员和一脸担忧的白衣悦，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掉下去的。”
而那位刚上岸的“美人鱼”工作人员，摘下面镜，看着浑身湿透却一脸轻松的白珠悦，半天没回过神来——在水里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白衣悦拉到海洋馆的休息区，白珠悦裹着工作人员递来的干毛巾，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却丝毫没影响她眼里的兴奋劲儿。刚才在水里的奇妙体验像颗糖，在心里甜滋滋地化开来。
“姐，刚才是不是很神奇？”她凑近白衣悦，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小得意，“我真的能在水里说话呢，那个美人鱼姐姐都看傻了。”
白衣悦正拿着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水珠，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说呢，吓死我了。以后不许再这么冒失，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语气里带着嗔怪，眼底却藏着后怕。
白珠悦吐了吐舌头，赶紧往姐姐身边凑了凑，手臂缠上她的胳膊，左右晃了晃，声音软了下来：“姐，我知道错啦。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不远处商品区挂着的美人鱼尾巴道具，“姐，你看那个，好漂亮啊。”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货架上挂着几条色彩鲜艳的美人鱼尾巴，有亮片缀成的蓝色，也有渐变的粉色，旁边还摆着配套的贝壳形状发饰。
白珠悦轻轻拽了拽白衣悦的袖子，开始撒娇：“姐，我想买那个美人鱼衣服，好不好嘛？你看它跟真的一样，我穿上肯定也好看。”她仰着脸，眼睛眨呀眨的，长睫毛上还沾着水汽，像只讨食的小猫。
白衣悦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动摇。妹妹从小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刚才又经历了水里的插曲，想必对美人鱼更是多了份向往。她犹豫了一下，视线扫过那套道具的价格标签，不算便宜，但也还在承受范围内。
“想买可以，”白衣悦压低声音，凑到白珠悦耳边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白珠悦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
“不许让妈知道。”白衣悦的声音压得更低，提到母亲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你也知道，咱妈白伊莎，白氏集团那女总裁，平时对我们管得多严，要是让她知道你想买这种‘玩物’，肯定又要啰嗦半天，说什么‘女孩子要端庄’‘别整天想些没用的’，到时候不仅买不成，说不定还要被念叨好几天。”
白珠悦吐了吐舌头，想起母亲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严肃的脸，还有说话时条理清晰却能绕晕人的架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母亲白伊莎作为白氏集团的掌舵人，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在家里也总爱用那套“总裁思维”管着她们，确实啰嗦得很。
“我知道啦，”她赶紧点头，像只偷吃糖的小老鼠，眼神里满是默契，“我们偷偷买，藏在我衣柜最下面，不给妈看见。”
白衣悦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去吧，挑一套你喜欢的，我去付钱。”
“耶！姐你最好了！”白珠悦立刻欢呼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冲向商品区，很快就抱着一套天蓝色带银亮鳞片的美人鱼尾巴跑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比货架上的彩灯还要亮。
白衣悦付了钱，把装着道具的袋子悄悄塞进两人带来的背包里，拉着白珠悦的手：“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不然妈该打电话催了。”
白珠悦乖巧地应着，脚步轻快地跟着姐姐往外走，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家后要找个没人的时候，穿上这套美人鱼衣服，再去浴缸里试试看——说不定，还能像在海洋馆的池子里一样，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呢。
白珠悦抱着那套天蓝色的美人鱼尾巴跑回休息区时，眼睛还在商品区的货架上瞟来瞟去。忽然，她的目光定在角落里一套浅紫色的尾巴上——那尾巴的鳞片是哑光的，带着细腻的珍珠光泽，不像天蓝色那般耀眼，却透着种温柔沉静的美。
她脚步一顿，又折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套浅紫色的也取了下来，两只手各拎着一套，兴冲冲地跑回白衣悦面前。
“姐，你看这个！”她把浅紫色的尾巴递到白衣悦眼前，眼睛亮晶晶的，“这个颜色好适合你啊，你穿肯定好看。”
白衣悦愣了一下，看着那套浅紫色的道具，尾巴边缘绣着精致的波浪纹，确实透着股温婉的气质。她失笑：“我就不用了吧，这是小孩子玩的。”
“才不是呢！”白珠悦立刻反驳，把两套尾巴都抱在怀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姐姐也可以玩啊，我们一起穿，多有意思。你看，我的是蓝色，像深海里的小鱼，你的是紫色，像傍晚的海水，多配呀。”
她说着，还不忘往姐姐身边凑了凑，使出撒娇的惯用招数，胳膊轻轻蹭着白衣悦的手臂：“姐~ 买嘛买嘛，就当是我们姐妹的秘密装备，好不好？”
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又瞥了眼那套确实好看的浅紫色尾巴，白衣悦心里那点犹豫很快就被软化了。她其实也觉得那颜色挺好看的，而且……和妹妹一起拥有这样一套“秘密道具”，似乎确实是件有趣的事。
“好吧，”她无奈又纵容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那套浅紫色的尾巴，“不过说好了，只是放在家里玩玩，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妈。”
“保证不说！”白珠悦立刻举起手，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们藏得严严实实的！”
白衣悦拿着两套尾巴走向收银台，付账的时候，收银员看了眼这两套明显是儿童尺寸却又款式不同的道具，忍不住多看了姐妹俩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好奇。白衣悦脸上微微发烫，赶紧拎着袋子转身走了。
回到休息区，白珠悦已经把自己的湿衣服拧得半干，正眼巴巴地等着她。接过装着浅紫色尾巴的袋子，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抬头冲白衣悦笑：“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吧，我想赶紧试试。”
“急什么，”白衣悦把两个袋子都塞进背包深处，拉上拉链，“先去把你这身湿衣服处理下，不然回家妈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她拉着白珠悦去了海洋馆的洗手间，用干毛巾把白珠悦的头发和衣服又擦了一遍，尽量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收拾妥当，姐妹俩才并肩走出海洋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白珠悦却觉得心里亮堂堂的，怀里的背包仿佛装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秘密。她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白衣悦，姐姐正低头看着路，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姐，”白珠悦凑过去，小声说，“等晚上爸妈睡了，我们在浴缸里试试好不好？”
白衣悦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点无奈，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白珠悦立刻欢呼一声，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包里的两个美人鱼尾巴，仿佛也在悄悄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走出海洋馆的大门，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白珠悦正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忽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珠悦，衣悦！”白晓妍探出头朝她们挥手，语气轻快。
“小姨！”白珠悦眼睛一亮，立刻拉着白衣悦跑了过去。白晓妍是母亲白伊莎的妹妹，性子爽朗又心软，向来最疼她们姐妹俩。
白晓妍推开车门下来，一眼就看到白珠悦还有些湿漉漉的发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回事？头发怎么还是湿的？是不是玩水了？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的语气里满是心疼，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干净的毛巾，仔细地给白珠悦擦着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
“小姨，我没事啦，就是不小心掉进水池里了，很快就爬上来了。”白珠悦仰着脸，任由小姨为自己擦拭，乖乖地解释道。
“掉水里了？”白晓妍吓了一跳，赶紧上下打量她，“没呛水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的没事，小姨，”白衣悦在一旁帮腔，“工作人员及时给了毛巾，她现在精神好着呢。”
白晓妍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白珠悦的额头：“你呀，就是这么冒失。快上车，空调开着，别感冒了。”
坐进车里，暖气一吹，白珠悦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她想起背包里的美人鱼衣服，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凑近副驾驶座的白晓妍，神秘兮兮地说：“小姨，我跟你说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白晓妍笑着回头看她。
白珠悦示意白衣悦把背包递过来，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露出里面两个装着美人鱼衣服的袋子：“你看，这是我和姐姐买的美人鱼衣服，好看吧？”
她献宝似的把两套衣服拿出来，一套天蓝色，一套浅紫色，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
白晓妍挑了挑眉，拿起那套蓝色的在白珠悦身上比了比：“嗯，真好看，我们珠悦穿上肯定像个小美人鱼。”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不过，这事可不能让你妈知道，不然她又该念叨了。”
“我知道！”白珠悦用力点头，“姐姐也说了不让妈知道。小姨，你会帮我们保密的吧？”
“放心吧，”白晓妍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得狡黠，“小姨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开心就好，小姨才不管那么多呢。”
“小姨你真好！”白珠悦开心极了，凑过去在白晓妍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印。
白晓妍被她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轻轻摸了摸白珠悦的肚子，语气温柔：“中午在海洋馆没好好吃饭吧？饿不饿？小姨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接着，她又侧过身，也轻轻摸了摸后座白衣悦的肚子，笑着问：“衣悦也饿了吧？想吃什么，小姨请客。”
白衣悦看着小姨温和的笑脸，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小姨，不用特意破费了，我们回家吃就好。”
“回家吃什么呀，”白晓妍发动汽车，语气不容置疑，“你妈今天肯定又忙得没时间准备晚饭，听话，小姨带你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海鲜餐厅，就当是……庆祝你们今天玩得开心。”
白珠悦一听有海鲜吃，眼睛立刻亮了，拉着白衣悦的胳膊欢呼：“好耶！吃海鲜！谢谢小姨！”
车子缓缓驶离，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姐妹俩带着笑意的脸上。白珠悦偷偷看了眼放在腿上的美人鱼衣服，又看了看前面哼着歌的小姨，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温暖又欢喜。
车子一路驶向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商业区，停在一栋外观别致的建筑前。这里安保严密，入口处站着几位穿着制服的保安，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进出的车辆和行人。
白晓妍刚把车开到入口，一位保安就走上前，礼貌地示意她停车：“您好，请登记一下信息才能进入。”
白晓妍笑着摇下车窗，还没说话，那保安抬头看清了她的脸，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连忙摆手：“原来是晓总啊！不好意思，没认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车身上，又补充道：“晓总，您这是啥时候换新车了？我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快请进，快请进！”说着，就熟练地抬起了栏杆。
白晓妍笑着点了点头：“刚换没多久，让你见笑了。”
车子缓缓驶入，白珠悦扒着车窗往外看，好奇地问：“小姨，这里是什么地方呀？这保安叔叔好像认识你，难道……这里就是小姨的地盘吗？”
白晓妍透过后视镜冲她眨了眨眼：“算是吧，这里有小姨开的一家店，带你们来看看。”
车子在停车场停稳，白晓妍带着姐妹俩走进那栋建筑。里面装修得现代又精致，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来往的工作人员看到白晓妍，都恭敬地打招呼：“晓总好。”
白珠悦看得眼睛都直了，拉着白衣悦的衣角小声说：“姐，小姨好厉害啊，这里的人都叫她晓总呢。”
白衣悦也有些惊讶，她知道小姨做生意，但没想到场面这么大。
白晓妍听到了，笑着揉了揉白珠悦的头发：“厉害什么呀，就是开了家小小的亲子体验馆，想着以后带你们来玩方便。”
说着，她把两人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和手工材料，还有几个穿着卡通服装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几个小朋友互动，笑声阵阵。
“哇！”白珠悦立刻被吸引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这里好多玩具啊！”
“喜欢吗？”白晓妍笑着问，“这里不仅有玩具，还可以做手工、穿卡通衣服拍照，以后想来随时跟小姨说，小姨给你们开绿灯。”
白珠悦用力点头，拉着白衣悦就想往里冲，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小姨，我们带的美人鱼衣服，在这里可以穿吗？”
白晓妍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无奈又好笑：“当然可以，不过得找个没人的小房间，不然被其他小朋友看到，说不定要抢着跟你换呢。”
“耶！小姨你太好了！”白珠悦开心地跳了起来，觉得今天真是惊喜连连。
白衣悦看着妹妹雀跃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笑意盈盈的小姨，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原来小姨不仅带她们吃好吃的，还藏着这样一个有趣的“秘密基地”，想来以后的日子，又会多不少好玩的回忆了。
白伊莎处理完公司的事务，看了看时间，驱车往白晓妍的亲子体验馆赶来。她知道妹妹今天接了两个外甥女，想着正好一起商量下晚上的晚餐安排，顺便看看孩子们玩得怎么样。
车子顺利驶入园区，停在停车场后，白伊莎径直走向体验馆内部。刚走到大厅，就看到白晓妍正陪着两个外甥女坐在沙发上，白珠悦手里拿着个亮晶晶的东西，正和白衣悦小声嘀咕着什么，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妈！”看到白伊莎，白衣悦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
白珠悦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表情：“妈，你怎么来了？”
白伊莎目光扫过两个女儿，最后落在白晓妍身上，语气带着惯有的干练：“来跟你小姨商量晚上吃什么。你们在玩什么？”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瞥见白珠悦身后露出的一角亮片，心里咯噔一下。白珠悦藏东西的动作太明显，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晓妍见状，连忙打圆场：“没什么，就是孩子们刚才在旁边挑了些小玩意儿，正新鲜着呢。”
白伊莎却没移开目光，看着白珠悦：“珠悦，手里拿的什么？给妈看看。”
白珠悦咬着唇，磨磨蹭蹭地不想拿出来，眼角偷偷瞟向白衣悦，带着点求助的意味。白衣悦也有些紧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拿出来吧。”白伊莎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办法，白珠悦只好慢吞吞地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正是那套天蓝色的美人鱼尾巴，鳞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白伊莎的目光落在尾巴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是……是我们今天在海洋馆买的。”白珠悦小声说，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海洋馆？”白伊莎看向白衣悦，“你们去海洋馆了？买这个做什么？多大的孩子了，还玩这些幼稚的东西。”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正是白珠悦和白衣悦最担心的“啰嗦”。
白晓妍连忙上前打圆场：“姐，孩子们难得出去玩一次，喜欢就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珠悦穿上可好看了，像个小美人鱼呢。”
白伊莎看了妹妹一眼，没再对着孩子们说什么，但脸色显然没缓和。她转向白晓妍：“先说正事，晚上吃什么？我订地方。”
话题被暂时岔开，白珠悦和白衣悦都松了口气，却不敢再提美人鱼衣服的事，只是乖乖地坐在一旁，听着母亲和小姨商量晚餐。
白伊莎的目光偶尔扫过沙发角落——那里，白衣悦悄悄把另一套浅紫色的尾巴也塞了进去，被一块靠垫挡着。她心里隐约觉得这两个孩子还有事瞒着，但眼下也没再多问，只是心里记下了这茬。
看来，等回家后，得好好跟孩子们“聊聊”了。
晚饭时的气氛有些微妙。白伊莎没再提美人鱼衣服的事，只是偶尔给姐妹俩夹菜，话不多，却总带着种不容错辨的严肃。白珠悦和白衣悦都有些拘谨，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敢多说什么。
回到家，白伊莎拉着姐妹俩在客厅坐下，客厅的水晶灯洒下柔和的光，却驱不散空气中的一丝紧张。
“珠悦，衣悦，”白伊莎的声音平静，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我们聊聊。”
白珠悦下意识地往白衣悦身后缩了缩，白衣悦则挺直脊背，轻声应道：“妈，您说。”
“今天在你小姨那里，我看到了那两套美人鱼衣服。”白伊莎开门见山，“我不是不让你们玩，但你们买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说一声？”
白珠悦低着头，小声嘟囔：“我怕您说我……”
“怕我什么？”白伊莎挑眉，“怕我说你们幼稚？珠悦，你这个年纪喜欢这些很正常，但做事要有分寸。还有你，衣悦，”她看向大女儿，“你是姐姐，应该多提醒妹妹，不是跟着一起隐瞒。”
白衣悦抿了抿唇：“妈，是我同意买的。珠悦今天玩得很开心，我想着……偶尔放纵一次也没关系。”
“放纵？”白伊莎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我不是要苛责你们。你们知道我平时忙，对你们关心不够，但有些事，我希望你们能坦诚。比如今天掉进水池，比如买这些衣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瞒着我能解决吗？”
白珠悦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妈，我知道错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先告诉您。”
白伊莎看着小女儿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错就好。衣服既然买了，留着玩也可以，但不许再像今天那样冒失，更不能穿着去危险的地方，明白吗？”
“嗯！”白珠悦用力点头，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
白衣悦也松了口气，原来母亲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担心她们罢了。
姐妹俩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哎哟”，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白伊莎扬了扬眉，朝门口喊道：“晓妍，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躲在门外做什么？”
门被轻轻推开，白晓妍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空水杯，显然是借口倒水来偷听的。
“嘿嘿，我就是路过，”她讪笑着走进来，“听你们聊得热闹，就……就没好意思打扰。”
白伊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又在背后给她们撑腰？”
“哪能啊，”白晓妍连忙摆手，走到白珠悦身边坐下，把她搂进怀里，“我就是觉得孩子们开心最重要嘛。再说了，谁小时候还没点小秘密呀。”
白伊莎被妹妹逗笑了，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白珠悦靠在小姨怀里，看着母亲和小姨斗嘴，又看了看身边笑意盈盈的姐姐，忽然觉得，原来被母亲“教训”一顿，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至少此刻，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一家人的笑声混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要温馨。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朦胧的银辉。
白珠悦躺在床上，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天花板，手里还攥着那套天蓝色的美人鱼尾巴。白天母亲虽然没再责怪，但她心里那点想试试的念头，却像颗发了芽的种子，越涨越满。
“姐，你睡了吗？”她轻轻戳了戳隔壁床的白衣悦。
黑暗中，白衣悦翻了个身，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没，怎么了？”
“我们……去浴缸试试衣服吧？”白珠悦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月光偷听去，“现在爸妈肯定都睡了，小姨也回去了，没人会知道的。”
白衣悦犹豫了一下。老实说，她心里也有点好奇，尤其是想到白天白珠悦在海洋馆池子里的奇妙经历，总觉得这套衣服或许藏着什么不一样的魔力。
“那……小声点。”她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的期待，轻声应道。
姐妹俩像两只偷溜的小猫，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抱着各自的美人鱼尾巴溜进了浴室。白珠悦熟练地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汩汩注入，很快就没过了缸底。
关了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在浴室里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两人飞快地换上美人鱼尾巴，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竟意外地很舒服。
白珠悦先跳进浴缸，水刚好没过她的腰。她试着摆动了一下尾巴，蓝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竟真有几分像童话里的小美人鱼。
“姐，你快下来！”她兴奋地招手。
白衣悦也跟着坐进浴缸，浅紫色的尾巴在水中轻轻漾开，像一朵绽放的紫睡莲。她看着白珠悦在水里扑腾，忍不住笑：“小心点，别把水溅出去了。”
“你看！”白珠悦忽然指着水面，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好像真的能在水里呼吸！”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头埋进水里。白衣悦吓了一跳，刚想伸手去拉，却见白珠悦在水里眨了眨眼，还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才抬起头，吐了个泡泡：“你看，没事吧？”
白衣悦惊讶地张了张嘴，也试着把头埋进水里。冰凉的水包裹着脸颊，她却真的没有窒息的感觉，反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太神奇了！”她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起夜。姐妹俩瞬间屏住呼吸，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动不动地缩在浴缸里。
脚步声在浴室门口停了停，然后又慢慢远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和窃喜。
“快出来吧，别被发现了。”白衣悦压低声音说。
白珠悦点点头，恋恋不舍地从浴缸里爬出来。脱掉美人鱼尾巴时，她忽然发现尾巴内侧的布料上，绣着一行极小的字，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号，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姐，你看这个。”她指着那些符号。
白衣悦凑过去看了看，也摇了摇头：“不认识，可能就是个装饰吧。”
两人没再多想，赶紧把尾巴藏回衣柜深处，又悄悄溜回房间。
躺在床上，白珠悦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水里的清凉，还有那些神秘的符号，在心里勾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或许，这套美人鱼衣服，真的不只是普通的玩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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