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的第一夜

晚餐直播在一种相对平和，甚至偶尔掠过一丝微妙暖意的氛围中结束。镜头一关闭，工作人员迅速收拾设备离去，偌大的别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摄影灯的余温，以及彼此信息素无声交织的痕迹——清冽的苦艾酒和清新的柠檬，在无人窥探的空间里，仿佛变得更加清晰。

“你先用浴室，还是我先？”凌玥打破沉默，语气是商讨式的，但依旧带着她特有的简洁。

“你先吧，我不急。”谢景然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整理纷乱的思绪。

凌玥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径直走向主卧她那一侧的浴室。很快，隐约的水声传来。

谢景然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夜色中那棵轮廓模糊的柠檬树。晚风拂过，带来一丝极淡的、属于植物的清新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忍不住想，这棵树，真的只是节目组的安排吗？

手机震动，是经纪人红姐发来的消息，语气兴奋：

【红姐】： 景然！今晚直播反响特别好！都说你们氛围自然多了，凌总那个夹香菜的动图都出圈了！好几个品牌方都来问后续合作意向！保持住这个状态！

谢景然回复了一个“好”字，内心却有些复杂。观众的认可和商业价值的提升固然是好事，但他和凌玥之间这种看似“自然”的互动，有多少是出于表演，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尤其是凌玥那些看似不经意，却精准戳中他喜好的举动。

当谢景然洗完澡，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走出浴室时，发现凌玥已经坐在她那边靠窗的沙发上了。她穿着丝质睡袍，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少了几分白天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柔和。她正戴着眼镜看平板电脑上的文件，屏幕的光映着她的侧脸。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看过来。那一刻，谢景然莫名觉得有些拘谨，仿佛闯入了他人的私人领域。

“洗好了？”她问，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

“嗯。”谢景然点点头，走到自己那边的床边坐下，拿起床头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空气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平板电脑偶尔被划动的轻微声响，以及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这种安静并不完全尴尬，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他们像是被迫共用巢穴的两种生物，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彼此的边界。

“明天的直播安排，”凌玥忽然开口，视线依旧落在平板上，“是去超市采购。你看一下流程，有什么不想展示的，或者需要避讳的，提前告诉我。”

她的考虑永远如此周全，将可能出现的冲突提前规避。谢景然拿起床头的流程表看了看，无非是模拟新婚夫妇日常购物的场景。

“我没什么问题。”他说。

“好。”凌玥应了一声，然后像是随口一提，“你喜欢吃鱼吗？我看你晚餐没动那道清蒸鱼。”

谢景然再次愣住。他确实对鱼腥味比较敏感，除非烹饪得特别好，否则很少主动去吃。这又是一个连他身边工作人员都未必清楚的小习惯。

“还……可以。”他斟酌着回答，不想显得太挑剔。

凌玥终于从平板上抬起头，看向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直接：“可以直接说不喜欢。在镜头之外，我们不需要勉强迎合任何事，包括对方的饮食习惯。”

她的直白让谢景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有一丝奇异的轻松感。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是不太喜欢。”

“嗯。”凌玥收回目光，继续处理文件，仿佛刚才只是确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细节。

夜深了。两人各自躺下，中间隔着屏风和一段无形的距离。卧室的灯熄灭，只有夜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谢景然侧躺着，能听到另一边极其平稳的呼吸声。凌玥似乎入睡得很快，或者说，她的自控力连睡眠都能管理得一丝不苟。苦艾酒的气息在黑暗中也变得沉静，像夜色本身，将他包围。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今天的种种：柠檬树、柠檬糖、被夹走的香菜、还有刚才关于鱼的对话……这些细节像拼图碎片，在他心中慢慢拼凑出一个与他最初想象截然不同的凌玥。

她冷漠，却观察入微；她强势，却尊重边界；她将一切归于“协议”和“节目效果”，但她的行为却又一次次超出这个范畴。

谢景然在清冽而安神的苦艾酒气息中，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想，或许，他应该试着重新认识一下他这位“协议妻子”。

而屏风的另一侧，原本应该早已睡着的凌玥，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静静地听着另一边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感受着空气中那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的、清甜的柠檬香，良久，才几不可闻地吁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

章末小剧场（微博热搜）：

凌玥夹香菜#

心动婚约婚房第一夜#

#柠檬树是节目组按头磕糖吗#

#论Alpha的细心可以多可怕#

【热门评论】：

“凌总：我只是眼睛比较好用，记忆力比较强，顺便手比较快而已，别多想。[狗头]”

“谢景然：我好像掉坑里了。观众：不，你是掉进糖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