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凝成的脸刚散，镇魂匣的封印角又裂开一道细缝。
林夜抬手就将三张符纸拍上去，符火燃起青焰，把涌出的雾气逼回晶体内部。
他盯着那颗跳动的紫色心脏，声音压得极低：“再闹，下次我就把你塞进艾斯的骨灰坛子里当装饰。”
蝴蝶忍从香炉后抬起头，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她没说话，只是把七个小瓷瓶一字排开，瓶身刻着不同毒物的名字——蛇涎、蛛心、蝎尾霜、蜈蚣蜕……全是她这些年亲手调配、用来克制鬼的剧毒。
“这些毒，”她终于开口，“我一直以为是用来杀人的。”
林夜侧目看她。
“可现在我想试试，”她捏碎第一个瓶口，“能不能用它们救人。”
她将所有毒液倒入香炉，火焰瞬间转为墨绿。她咬破指尖，一滴血落进去，炉中响起类似虫鸣的嗡响。
紧接着，她调出系统界面，点开自己的功德值栏。
“全部兑换成‘净化源质’。”她说。
【警告：此操作不可逆，确认执行？】
她点了确认。
一团微光从系统空间飘出，落入炉中。
毒液开始逆转沸腾，颜色由黑转白，最后竟泛出淡淡的金边。
“这玩意要是炸了，”林夜看着那团不稳定的液体，“咱俩连骨灰都剩不下。”
“那就别让它炸。”蝴蝶忍冷笑，“你不是总说‘这波血赚’吗？现在就是赌命的时候。”
林夜咧了下嘴，脱下残破的葬仪铠甲扔到一边，露出缠满绷带的上身。
他单膝跪在镇魂匣前，双手按住渡魂灯底座，另一端接上香炉导管。
“来吧，系统爸爸保佑，这次别翻车。”
功德之力顺着他的手臂流入毒液，原本躁动的金色液体渐渐平稳下来。
蝴蝶忍取出一支玉针，将“往生毒”缓缓注入其中。
“八方穿刺，一次到位。”她说，“你撑住灯，别让我白练。”
林夜点头。
她手腕一抖，八根细如发丝的虫线同时射出，缠住玉针八个棱角，悬空牵引着它对准晶体裂缝。
她的呼吸变得极轻。
第一针落下。
晶体猛地一震，蓝雾从裂缝喷出，瞬间化作无数哀嚎面孔，在空中扭曲嘶吼。
林夜只觉脑中轰然炸开，耳边全是哭声、笑声、诅咒声，有人叫他“杂鱼”，有人喊他“骗子”，还有个声音低沉地说：“你也配谈救赎？”
他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嘴里漫开，硬是没松手。
渡魂灯的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再来！”蝴蝶忍喝道。
第二针、第三针接连刺入。
每一次穿刺，心脏就剧烈抽搐一次，蓝雾更浓，幻象也越发真实。
林夜看见自己躺在棺材里，脸上盖着往生堂的讣告单；又看见炭治郎跪在他坟前，手里握着断掉的日轮刀；最后，他看到五条悟站在废墟中央，六眼流血，指着他说：“你早该死在第一次任务。”
他喉咙发紧，但手没抖。
灯还在亮。
“快了。”蝴蝶忍的声音有点哑，“最后一针。”
她深吸一口气，虫线绷直如弦。
第八针扎下的刹那，整颗心脏突然膨胀一圈，仿佛要爆裂开来。
镇魂匣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护罩边缘的符线疯狂闪动，像是随时会熄灭。
林夜猛然睁眼，将体内剩余的精神力全压进渡魂灯。
光柱冲天而起，直贯玉针。
“往生毒”顺着裂缝渗入核心，所过之处，蓝雾不再是挣扎，而是……溃散。
最先变化的是声音。
那些哀嚎、诅咒、低语，一点点安静下来。
接着，晶体表面浮现出一个人影——无惨。
但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鬼王，而是蜷缩着，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满脸惊恐。
“不可能……”幻影喃喃，“我才是永恒的开端……我是超越生死的存在……你怎么敢……用毒来净化我？”
“因为你错了。”蝴蝶忍盯着他，声音很轻，“真正的毒，从来不是杀人，而是让人活着却不得解脱。而我现在给你的，是另一种毒——让你终于能闭上眼睛的毒。”
无惨的幻影开始扭曲，黑色逐渐褪去，皮肤泛出苍白，眼神中的暴戾一点点消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原来……这样啊。”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不再是邪异的紫，而是温润的白。
林夜一直紧绷的手指微微松了些。
就在光晕即将完全覆盖幻影时，那抹白色突然一顿。
无惨抬起头，目光穿过虚空，落在林夜脸上。
“你以为你在超度我？”他的声音变得平静，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被污染的，是你脚下的这座堂？”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彻底化作一缕白烟，被渡魂灯吸入灯芯。
镇魂匣安静了下来。
护罩的光芒恢复稳定。
林夜喘了口气，额头全是冷汗，手指还搭在灯上不敢移开。
蝴蝶忍瘫坐在地，玉针在她手中碎成粉末。她看着空炉，忽然笑了一声。
“原来我的毒，也能成为光。”
林夜转头看她，想说点什么，却见她嘴角扬着，眼里却没有半分轻松。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刚才那一幕太顺利了。
顺利得不像终结，倒像……开场。
他正要起身检查镇魂匣，忽然察觉灯芯里的白光轻轻晃了一下。
像是回应什么。
与此同时，香炉底部，残留的一星金色液体缓缓滑落，滴在地板上。
它没有蒸发，也没有扩散。
而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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