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鞋底传来一阵冰凉。
那圈透明纹路已经爬到了脚踝。
他没动，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抖，但渡魂灯依旧被死死攥在掌心，灯身滚烫，几乎要烙出手印。
“还能撑多久？”炭治郎喘着粗气，刀插在地，整个人靠着刀柄才没倒下。
五条悟的投影已经开始闪烁，像信号不稳的老电视画面，时隐时现。“屏障快到极限了。”他说，“再不动手，咱们就真成跨世界烧烤摊上的食材了。”
蝴蝶忍靠在祭坛边缘，手指掐进腕脉，强行提神。她的毒丝还连着光柱裂缝，但颜色已经从紫转灰，快要断了。
林夜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脑子清醒了一瞬。
“系统爸爸。”他低声道，“我要升级。”
【检测到三件圣物临近共鸣点，是否启动殿堂升格协议？】
“废话，当然要！”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划，掌心裂开，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往生台基座上。
那一瞬间，地面嗡鸣，纹路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的虫子，迅速后退半寸。
“十息。”林夜抹了把脸，血混着汗擦在袖口，“给我十秒别闹。”
他弯腰，从香囊里掏出一块泛着微光的碎片——那是穿越无数时空才集齐的时空残片；又从怀里取出心脏碎片，表面蓝雾已被压制，但仍透出一丝阴冷；最后，他抽出别在腰后的日轮刀，轻轻放在最外侧凹槽。
咔哒。
三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
往生台亮了。
不是火光，也不是电光，而是一种说不清来源的光，像是从地底深处涌出来的呼吸。
符文自裂缝中钻出，一根根向上攀爬，交织成网，迅速勾勒出殿堂轮廓。
原本坍塌的梁柱重新凝实，屋顶自动修复，四壁浮现出刻满名字的碑墙，每一个名字都微微发亮。
“这波……血赚。”林夜咧嘴一笑，可笑容还没展开，喉咙就是一甜。
他咳出一口血，却还是站着。
头顶传来轰鸣。
不是天裂，是某种更沉的东西在震动——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调整频率。
“来了！”五条悟大喊，“别分心！”
林夜抬头。
穹顶打开。
一道光洒下来，照在往生台上。
紧接着，一个身影浮现。
红发，高个，日轮刀扛在肩上。
“炼狱杏寿郎……”炭治郎瞪大眼，“是你们回来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面向虚空。
第二个光点出现。
蝴蝶香奈惠站在风里，虫线轻轻飘动，她看向妹妹，嘴角微扬。
第三个，第四个……
艾斯笑着挥手，鼬闭着眼低语，宁次站在最边缘，朝雏田的方向轻轻点头。
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光中走出，他们不再是个体，而是连成了环——手拉着手，围成巨大的圆，悬浮于空中。
“死者……也能干涉现世？”蝴蝶忍喃喃。
“不是干涉。”林夜声音哑得不像话，“是回应。”
他忽然笑了：“我一直以为是我送他们走。原来，是他们在托着我。”
话音刚落，光链成型。
万千残影同时抬手，无数道光线汇聚成束，如银河倾泻，直击屏障外那团黑影。
虚无之主的意志终于显形——一团扭曲的暗色漩涡，悬浮在天际裂缝中央，发出无声的咆哮。
光链撞上去的瞬间，空间震荡。
林夜感觉胸口像被锤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后退，却被炭治郎一把扶住。
“别倒啊！”炭治郎吼，“这才刚开始！”
蝴蝶忍咬破另一侧舌尖，最后一点毒雾喷出，覆盖祭坛。
她知道这是强撑，但她不能停。
五条悟双手结印，咒力最后一次爆发：“无下限·愿望增幅——给我燃起来！”
三股力量再次汇入光链。
亮度暴涨。
黑影开始崩解，边缘碎裂，像是被风吹散的烟。
“不可能……”那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尖啸，“亡者早已归寂，怎能逆命？”
“谁说亡者不能说话？”林夜抹掉嘴角的血，抬头盯着那团即将溃散的黑暗，“你忘了，殡葬师干的就是让死人‘说得上话’的活儿。”
光链猛然收紧。
黑影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随即炸开。
屏障外的天空，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可林夜知道，这只是意志投影。
真正的它，还在外面。
他低头看往生台，三件圣物仍在发光，但系统界面迟迟没有更新。
“还没完？”炭治郎喘着问。
林夜正要开口，突然身体一软。
膝盖砸地，全靠渡魂灯撑住才没趴下。
“林夜！”蝴蝶忍扑过来，一把抓住他手腕，毒丝瞬间探入经脉，“你的精神力……空了。”
五条悟的投影已经模糊得只剩个轮廓：“系统升级需要载体稳定，你现在这样，别说操作，能睁着眼都算奇迹。”
“那就……撑住我。”林夜咬牙，“我不倒，仪式就不断。”
炭治郎二话不说，冲上来架住他左肩；蝴蝶忍用毒丝缠紧他右臂，稳住气血；五条悟最后看了他一眼，将一道咒力打入系统界面，硬生生托住了即将关闭的提示框。
【高级往生堂升格完成】
【万界往生殿初步觉醒】
【权限开放至“因果级”】
【可召唤跨世界逝者残影】
【可启动世界锚定协议】
金光自八方升起，八根镇魂柱破土而出，顶端浮现出不同图腾：鬼面、咒印、草帽、写轮眼……缓缓旋转，如同某种古老的计时器开始运转。
林夜靠在祭坛边，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但他还能看见。
光链还未消散，残影们静静悬浮，像是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接下来……”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该我们动手了。”
炭治郎握紧他的肩膀：“你说，我们做。”
蝴蝶忍盯着他苍白的脸：“别闭眼，听见没有？”
五条悟的投影一点点淡去，最后一句飘了过来：“老师不在的时候，你也得给我挺住。”
林夜想笑，可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他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天空。
那里，裂缝仍在。
而他的指尖，还沾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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