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光刺破夜色，柳氏站在十步开外，玄色锦裙上绣的银线在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像淬了冰：“深夜不待在耳房，跑到这荒僻柴房来，还拿着不明不白的东西，淼儿，你倒是说说，想做什么？”
春桃下意识往佟菡淼身后缩了缩，佟菡淼却将信纸紧紧攥在手心，往前半步，挡在春桃身前。雪参药汁带来的暖意还在体内，让她多了几分底气，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母亲这话问得奇怪，我身子不适，听闻柴房有晒干的艾草能驱寒，便让春桃陪我来寻，倒是母亲，深夜带着这么多家丁，是在查什么？”
“寻艾草？”柳氏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攥着信纸的手上，“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柴房里还长着写满字的艾草？”
家丁们往前围了两步，形成半圈包围。佟菡淼知道，此刻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她缓缓展开信纸，借着灯笼的光，将信纸举到身前：“这是我母亲当年写给我的生辰信，母亲去世后，我一直以为这封信丢了，今日才知被张嬷嬷藏了起来。倒是母亲，之前拿那封伪造的信诬陷我母亲，现在真迹在此，母亲要不要看看，什么才是我母亲的字迹？”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着：“一派胡言！张嬷嬷本就是你母亲的人，谁知道这信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的，一看便知。”佟菡淼激活“字迹鉴定”技能，指尖指着信上的“淼”字，“母亲写我的名字时，三点水会连成一道弧线，收尾处还会留一点墨痕，就像这样；还有这‘平安’二字，母亲习惯把‘平’字的竖画写得稍短，‘安’字的宝盖头会轻轻倾斜，这些细节，可不是随便能模仿的。”
她说着，又从袖中取出那封伪造的信，并排展开：“母亲不妨看看这封假信，‘淼’字的三点水分得笔直，‘平’字的竖画又直又长，墨痕深浅不一，明显是分多次书写。若是母亲还不信，大可找府里当年见过我母亲字迹的老仆人来辨认！”
柳氏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她没想到佟菡淼不仅找到了真迹，还能说出这么多字迹细节，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佟忠提着灯笼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老仆人——正是当年伺候过佟菡淼生母的李嬷嬷和王伯。
“夫人，三小姐，”佟忠走到近前，行了一礼，“老奴听闻这边有动静，便带着李嬷嬷和王伯过来了，他们当年常替夫人传递书信，认得夫人的字迹。”
柳氏心中一慌，刚要阻止，李嬷嬷已经上前，接过佟菡淼手中的真迹信，仔细看了片刻，眼眶泛红：“这确实是夫人的字迹！夫人当年给老奴写过回信，就是这个样子，特别是‘安’字的宝盖头，夫人说这样写像给孩子遮雨的伞，绝不会错！”
王伯也凑上前看了看，点头道：“没错，是夫人的字！夫人写‘平’字时，总说竖画短些才显得温和，这假信上的‘平’字又硬又直，一看就不是夫人写的！”
两人的话像重锤砸在柳氏心上，她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不过是两个老仆人的话，作不得数！佟忠，你竟敢擅自带外人来此，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
“夫人息怒，”佟忠躬身道，“老奴只是觉得，事关先夫人名声，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定论，找知情人来辨认，才是对侯府名声负责。”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话可说。佟菡淼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冷笑，又道：“母亲，如今真迹已辨，假信的事您打算如何解释？还有张管事的死，牢门钥匙只有您的心腹拿着，张管事怎会‘自尽’？您是不是该给我，给侯府一个说法？”
“你敢质疑我！”柳氏厉声喝道，就要命家丁动手，却听见身后传来佟远的声音：“够了！”
众人回头，只见佟远穿着常服，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显然，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在了耳里。
柳氏连忙转身，脸上挤出委屈的神色：“老爷，您可算来了！佟菡淼她串通外人，伪造书信诬陷我，还质疑张管事的死，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佟远却没看她，目光落在两封信件上，又看了看李嬷嬷和王伯，沉声道：“柳氏，此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柳氏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佟远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已然有了判断，冷声道：“即日起，你闭门思过，府中中馈暂由佟忠代管！至于伪造书信、张管事的事，待我查明后再做处置！”
柳氏浑身一软，差点摔倒，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佟远不再看她，转向佟菡淼：“淼儿，夜深了，你身子不适，先回房休息吧。”
佟菡淼屈膝行礼：“多谢父亲。”
她转身带着春桃离开，走了几步，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成功揭穿伪造信件阴谋，完成支线任务“洗清先母冤屈”，奖励积分60，解锁“声望”属性（当前声望：侯府内轻微认可）。】
【声望属性：影响他人对宿主的态度，声望越高，获得助力的概率越大。】
佟菡淼心中一喜，这不仅是积分的收获，更是她在侯府立足的第一步。只是她知道，柳氏不会就此罢休，闭门思过不过是暂时的，接下来，她还要继续寻找彻底解“寒心散”的办法，保护好自己和春桃。
刚走到耳房门口，春桃就兴奋地说：“小姐，咱们赢了！柳氏终于被惩治了！”
佟菡淼却摇了摇头，眼神凝重：“这只是开始。柳氏在府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而且……我总觉得张管事的死，还有世子送的那瓶凝神丸，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刚要推门进屋，就看到门缝下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小心世子，他与柳氏勾结，不止为玉镯。”
佟菡淼心中一凛，握着纸条的手紧了紧——写纸条的人是谁？世子和柳氏，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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