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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青海的风与归来的树苗(中)

星子沉入海

坐上去青海的火车时,阳光刚好透过车窗照进来。林微靠在陈屿的肩上,翻着《星夜故事集》,偶尔抬头看看窗外掠过的风景——从城市的高楼,到郊外的田野,再到远处连绵的山脉,景色一点点变化,像在翻一本流动的画册。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坐火车吗?”陈屿突然说,指尖划过林微的手背,“就是毕业前,你说想去邻市的天文台,我们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结果那天天气不好,什么都没看见,你还差点哭了。”

林微笑了,想起那天的事——她当时确实有点难过,陈屿却拉着她的手,在天文台的草坪上给她讲星座故事,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去。“我才没哭,”她嘴硬,“就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好好好,没哭,”陈屿笑着妥协,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星图册,是他自己画的,“这次肯定能让你看个够,我查了天气预报,未来一周都是晴天,能看到银河,还能观测到小熊座的北极星。”

火车走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傍晚到达青海。下火车的时候,风带着戈壁的干燥气息吹过来,比想象中凉一些。陈屿赶紧把外套披在林微身上,又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别冻着了,这里的风比我们那边冷。”

天文台的老师已经在车站等他们了,还是以前那个和蔼的老人,看见他们就笑着招手:“陈屿,林微,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观测站的同事都等着看你们的故事集呢!”

坐上去观测站的车,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等到达观测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的星星,银河像一条银色的丝带铺在天上,比照片里看到的更震撼,猎户座的光格外亮,参宿四的光穿过1300光年的距离,落在他们身上,像某种久别重逢的拥抱。

“哇,真好看,”林微忍不住停下脚步,仰着头看星空,眼睛里映满了星光,“比在天文台看到的还亮。”

“这才是青海的星空,”陈屿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她的温度,“等会儿我们去观测塔,我给你拍照片,让朵朵看看真的星星是不是和她画的一样。”

观测站的同事们都很热情,晚上特意准备了火锅,热腾腾的汤驱散了夜里的凉意。吃饭的时候,老师拿出林微他们带来的《星夜故事集》,翻到晓雅写的那页,笑着说:“晓雅上个月来的时候,把故事集放在了我们的书架上,好多同事都看了,说等你们来,一定要好好聊聊店里的故事。”

林微心里暖暖的,想起晓雅便签上的话,突然觉得,这本故事集已经不只是属于她和陈屿的了,它成了连接很多人的纽带——连接着晓雅和她的姐姐,连接着小店的客人和青海的星空,连接着所有喜欢星星、心怀牵挂的人。

第二天清晨,陈屿带着林微去看他以前种的小树苗。树苗种在观测站后面的空地上,现在已经长到一人高了,枝叶嫩绿,在青海的风里轻轻摇晃。“我走的时候,它才这么高,”陈屿用手比了比,大概到膝盖的位置,“没想到长得这么快,看来这里的水土很适合它。”

林微伸手摸了摸树苗的叶子,指尖能感受到叶片的纹路:“我们以后每年都来看看它好不好?看着它长大,就像看着我们的故事一样。”

“好,”陈屿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微屿之树”,还有他们第一次来青海的日期,“我特意带来的,挂在树上,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树了。”

他把金属牌挂在树苗的枝干上,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林微靠在陈屿身边,看着金属牌在风里轻轻摇晃,突然觉得,他们的故事就像这棵树苗一样,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枝繁叶茂,都离不开彼此的陪伴和守护。

接下来的几天,陈屿带着林微去了很多地方——去戈壁上捡石头,林微捡了一块表面有天然星纹的石头,说要带回店里当新的镇纸;去观测塔上看银河,陈屿用望远镜给她指认各个星座,讲每个星座的传说,直到凌晨才下来;去附近的小镇上买特产,林微买了些青海的枸杞,想带给书店老板和老爷爷。

有天晚上,他们坐在观测站的草坪上,手里拿着热牛奶——还是用那个掉了漆的保温杯装的,温温的,带着熟悉的味道。天上的星星很亮,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林微赶紧闭上眼睛许愿,陈屿在旁边笑着问:“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林微笑着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每年都能和陈屿一起看星星,希望小店的故事能一直延续下去,希望所有在意的人都能平安快乐。

陈屿没再追问,只是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不管你许了什么愿,我都会帮你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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