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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抉择

星辰与月华(百变小樱)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桃矢几乎一夜未眠,眼下的淡青在渐亮的天光中显得愈发明显。他就那样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桌上那两本空白的古书。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封面,那种温润奇特的触感,仿佛能稍稍安抚他内心翻腾的焦虑与自责。一夜之间,世界天翻地覆。魔法的存在、飞散的卡牌、雪兔突如其来的虚弱……所有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都真实地发生了,而源头,正是他自己。

他再次回想起昨晚抱起雪兔时,那冰冷的体温和微弱的喘息,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双手分别覆盖在两本书的封面上。闭上眼睛,努力摒除杂念,尝试着去引导体内那股自从地下室事件后就越发清晰的热流——那份属于星之峰家的星辰魔力。

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书本冰冷的触感和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他有些焦躁,难道昨晚与魔法阵的共鸣只是偶然?

不,不对。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刻意去“驱动”什么,而是将意念集中在雪兔苍白的脸上,集中在那份想要守护他、让他恢复健康的强烈愿望上。是因为我,雪兔才变成这样。我必须纠正这个错误。我必须……把那些卡牌找回来!

就在这份决心达到顶点的刹那,掌心下的书封面似乎微微温热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微弱但确凿无疑的吸力传来,仿佛书本在主动汲取他体内流淌的魔力。桃矢没有抗拒,任由那暖流缓缓渡入。

奇迹发生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书页上,如同被无形的笔触勾勒,浮现出淡淡的光痕。光痕迅速凝聚、延伸,化作了奇异的符号和文字——并非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语言,古老而神秘,但他却奇异地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左侧那本浮现的是月轮与星辰交织的图案,右侧那本则是太阳与流云的纹样。书页无风自动,缓缓翻过,每一页上方都显示出一个空白的卡牌轮廓,下方则是对应卡牌的名称与简要描述。

「风」、「翔」、「影」、「水」、「树」、「雨」、「跳」、「幻」、「静」、「雷」、「剑」、「花」、「盾」、「时」、「力」、「雾」、「浮」、「消」、「灯」、「移」、「斗」、「轮」、「眠」、「歌」、「小」、「镜」、「迷」、「戾」、「击」、「甘」、「驱」、「大」、「创」、「替」、「冻」、「火」、「矢」、「雪」、「泡」、「波」、「秤」、「拔」、「声」、「锭」、「云」、「梦」、「砂」、「光」、「暗」……还有两张尤为特殊,图案更加复杂,蕴含着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力量——「无」(Nothing)与「希望」(Hope)。

这就是……库洛牌?整整五十四张,不,连同“无”与“希望”,是五十六张!它们曾经被封印在这些书里?桃矢的心跳加速,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名字,试图理解它们代表的力量。

然而,没等他细看,一种更强烈的感应猛地攫住了他。它并非来自书本,而是源自外界,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从远方延伸而来,轻轻牵动了他的感知。那感觉……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不安的“缺失感”,与雪兔昨晚的痛苦同源,但更加具体,更加……活跃?仿佛其中一张牌,正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苏醒过来,搅动着周围环境的“力量”。

是「风」!

几乎在辨识出这感应的同时,桃矢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个名字。书的描述也印证了他的感觉:「风」牌,掌控气流与自由飞翔之力。

它就在那里,在友枝町的某个角落,正在释放它的力量。而与此同时,桃矢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另一本属于“月”属性的魔法书,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在哀鸣,又像是在警示。雪兔的虚弱,果然与这些牌的流失直接相关!尤其是与“月”属性相关的牌!

不能再耽搁了!

桃矢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导致椅子向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完全亮起的天空,迅速将两本魔法书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帆布背包里。必须立刻出发,在「风」牌造成更大影响、或者引来其他不必要的注意之前,找到它,收回它!这是唯一能救雪兔的方法,也是弥补自己过错的第一步。

他冲出房间,动作尽量放轻。厨房里传来父亲准备早餐的声响和小樱迷迷糊糊的问候。

“哥……早上好……”

“嗯。”桃矢含糊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

“桃矢?不吃早餐吗?”藤隆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煎蛋锅。

“不了,爸!我有急事,先出去了!帮我跟学校请个假!”桃矢一边穿鞋一边快速说道,语气里的急切掩饰不住。

“诶?这么早?哥哥你去哪儿?”小樱揉着眼睛跟到玄关。

桃矢拉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妹妹一眼,那双酷似母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不能告诉她真相,那只会让她陷入危险。

“有点事,别担心。”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乖乖上学去。”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融入晨光之中。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家人疑惑的目光。

街道上行人还不多,偶尔有早起锻炼的人跑过。桃矢根据那越来越清晰的感应,调整着方向。那感觉引导着他穿过熟悉的街道,朝着友枝公园的方向而去。越靠近公园,空气中的异样感就越发明显。风似乎比平时更活跃一些,带着一种不受控制的欢脱气息,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树枝摇曳的幅度也显得有些夸张。

公园里几乎没人。桃矢站在入口处,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星辰魔力在他体内流转,增强了他的感知。他“看”到了——在公园中央那片开阔草地的上空,无形的气流正在以一种异常的方式汇聚、盘旋,形成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小型气旋。气旋中心,隐约可见一张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卡牌虚影,牌面上勾勒着飘逸的风纹。

就是它!「风」牌!

桃矢握紧了拳头,帆布背包里的魔法书似乎也感受到了目标的存在,散发出微热。他没有任何收服卡牌的经验,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大纲上只提到他“以强硬但有效的方式”完成首次收服。

凭直觉吗?就像昨晚引导魔力那样?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空中那个无形的气旋,一步步走向草地中央。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变得猛烈起来,吹得他衣袂翻飞,头发凌乱。

“听着,”桃矢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那张看不见的卡牌,沉声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你不属于这里。你伤害了我重要的人……我绝不会放任不管。”

他抬起手,将意念集中在掌心,努力调动起那股星辰魔力。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试探,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引导和……压制!他要把这张不听话的牌,强行塞回它该待的地方!

“回来!”

随着他一声低喝,掌心迸发出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并非攻击,而是一张由魔力编织成的无形大网,朝着空中的气旋罩去!

「风」牌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气旋骤然加速,卷起更大的风压,试图挣脱。草皮被掀翻,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发出呜呜的哀鸣。桃矢咬紧牙关,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与一股狂野不羁的自然之力对抗。他的魔力如同磐石,死死地锚定着那张躁动的卡牌。

汗水从额角滑落。他想起雪兔虚弱的脸,想起自己的责任。不行!绝不能在这里失败!

“给我……回来!”他再次低吼,将全身的魔力灌注于掌心。

光芒大盛,无形的大网骤然收缩!空中的气旋发出一声尖锐的、只有桃矢能听见的嘶鸣,随后猛地溃散!那张淡绿色的「风」牌实体显现出来,挣扎着,却无法抗拒星辰魔力的牵引,化作一道流光,被强行吸入了桃矢手中不知何时自动翻开的、属于“日”属性的那本魔法书里。

书页上,原本空白的一个卡牌轮廓内,瞬间浮现出完整的「风」牌图案,旁边是它的名字,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

风,停了。

公园里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狂风只是幻觉。只有被摧残得一片狼藉的草地和散落的枝叶,证明着方才那不寻常的对抗。

桃矢喘着粗气,看着书页上被收服的「风」牌,感受着体内消耗不小的魔力,一种混合着疲惫、兴奋和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做到了。他真的收回了一张牌!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一种模糊的感应传来。并非指向其他卡牌,而是……指向雪兔的方向。雪兔那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气息,似乎……稍微稳定了一点点?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生命力量不断被抽离的可怕感觉,减轻了。

果然如此!收回卡牌,真的能缓解雪兔的状况!

这个发现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桃矢的疲惫。他紧紧抱住怀中的魔法书,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无论有多少张牌,无论有多么困难,他都要一张一张地,全部收回来!

为了雪兔。

他拉好背包拉链,最后看了一眼恢复宁静的公园,转身离开。初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坚定的影子。

第一步已经迈出,而漫长的征途,才刚刚开始。下一张牌,又会在哪里?等待着他的,又将是怎样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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