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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镜中的倒影

星辰与月华(百变小樱)

傍晚时分,木之本家弥漫着炸猪排和味增汤的香气,小樱今天显得格外兴奋,吃饭时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新转来的柊泽艾利欧。

“他真的懂好多哦!而且说话好有趣,感觉什么都知道!”小樱一边努力把一大块猪排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他还教我怎么跟‘小精灵’做朋友呢!”

正在安静吃饭的桃矢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抬眼瞥了妹妹一眼。“小精灵?”

“就是……就是那种看不见的,但是有时候会帮忙的小东西啦!”小樱手舞足蹈地解释,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红,“柊泽同学说,只要心里轻轻地想,它们就会明白!”

藤隆爸爸温和地笑着:“听起来是位很特别的同学呢,能和小樱、知世成为朋友真好。”

桃矢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吃饭,眼神却沉了沉,柊泽艾利欧……这个突然出现的转学生,果然不简单,他那种引导小樱感知微弱魔力的方式,看似随意,实则精准老练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饭后,桃矢以倒垃圾为由出了门,夜幕低垂,友枝町华灯初上。他并没有去垃圾站,而是绕到了家附近一条相对安静的商业街。一种熟悉的、带着复制与反射特性的魔力波动,正从街角一家即将打烊的服装店的橱窗方向传来。

他放慢脚步,假装路人靠近,橱窗里陈列着几个穿着最新款秋装的模特,起初看起来并无异常,但桃矢集中精神,魔力感知如同水银般铺开,立刻发现了问题——橱窗玻璃的反射影像,与实物之间存在极其细微的错位和延迟,仿佛有另一个重叠的空间依附在镜面之上。

是「镜」牌。

它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利用橱窗玻璃和店内大量的试衣镜,悄无声息地复制着过往行人的影像,那些虚幻的影像在镜中世界里嬉戏、漫步,构成一个与现实近乎一致却又独立存在的倒影空间。

桃矢没有立刻行动,他观察着「镜」牌的活动模式,它似乎并无恶意,只是沉醉于这种复制与模仿的游戏,他想起外祖父的教导,以及之前收服「水」、「静」牌时尝试的更温和的引导方式。或许,对这张同样并非攻击性的牌,也可以……

然而,就在他凝神准备召唤魔法书,尝试与「镜」牌建立沟通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迅疾如电的黑影猛地从斜刺里冲出,带着一股阴冷的、带着明确掠夺意图的魔力,直射橱窗!是“虚无之影”的人!他们的目标也是「镜」牌!

那黑影似乎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瘦小男子,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手中握着一个与之前阿尔文使用的类似的、镶嵌着暗色晶体的装置,对准了橱窗核心的魔力源——一张紧贴在最大一面试衣镜边框上、几乎透明的卡牌虚影。

“休想!”桃矢低喝一声,反应极快。他手腕一翻,魔法书瞬间出现在掌心,书页无风自动,散发出柔和的星辰光辉,并非攻击,而是迅速在橱窗前张开一面无形的魔力护壁,堪堪挡住了那道企图摄取「镜」牌的暗色能量!

两股力量碰撞,发出轻微的嗡鸣,黑衣男子一击未中,身形灵活地在空中翻转,如同暗夜中的蝙蝠,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帽檐下露出一双锐利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桃矢和他手中的魔法书。

“‘星辰之子’……又是你。”男子的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不悦,“屡次坏我们好事。”

桃矢没有废话,他将魔法书对准橱窗,捕捉光束再次射出,目标是「镜」牌本身,必须先确保牌的安全!

“镜”牌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和争夺惊扰,变得躁动不安。橱窗和店内的所有镜面瞬间光芒大盛,无数个桃矢和那个黑衣男子的影像被复制出来,充斥在镜中世界,并且开始扭曲、变形,有的影像甚至试图穿透镜面,干扰现实!

一时间,店门口光影缭乱,真假难辨,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竟然也分化出数个残影,与镜中的幻象混杂在一起,从不同方向袭向桃矢,同时手中的装置再次亮起,干扰着桃矢对真实「镜」牌位置的锁定。

桃矢陷入了一场与幻影和真实敌人的双重战斗,他闭上眼,摒弃视觉的干扰,纯粹依靠魔力感知去分辨能量的核心。星辰魔力如同精准的雷达,在纷乱的光影中牢牢锁定了那张试图隐藏起来的卡牌,以及那个在幻影中不断移动的黑衣男子真身。

“找到你了!”桃矢猛地睁开眼,捕捉光束如同拥有生命般,绕开那些虚假的影像,精准地穿透镜面,缠绕上「镜」牌的本体。同时,他左手指尖星光凝聚,数道细微的魔力射线如同锁链,射向黑衣男子移动的轨迹,限制他的行动。

黑衣男子没料到桃矢在如此混乱中还能如此精准地双线操作,躲避不及,被一道星光擦过手臂,闷哼一声,动作一滞。他恨恨地瞪了桃矢一眼,似乎判断出今晚无法得手,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黑烟,融入夜色,迅速消失不见。

失去了外部干扰,「镜」牌在桃矢温和而坚定的星辰魔力引导下,挣扎逐渐减弱。它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中蕴含的包容与守护之意,而非单纯的征服。镜中的幻象渐渐平息,最终,卡牌化作一道清澈如镜面反射般的光芒,被吸入了魔法书中。书页上,「镜」牌的图案旁边,再次浮现出熟悉的星辰纹路。

桃矢松了口气,合上魔法书,感到一阵疲惫。同时应对库洛牌和“虚无之影”的袭击,消耗远超平时。他看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这些家伙,像阴魂不散的影子,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月城雪兔的公寓里。

刚洗完澡的雪兔,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浴室里水汽氤氲,镜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他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影像,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困倦。

最近他总是很容易饿,也很容易累。虽然桃矢说他脸色好多了,但他自己总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或者说,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他随手抹开镜面上的水汽,让自己清晰的影像露出来。镜中的少年,眉眼温和,带着他熟悉的、有些腼腆的笑容。

看着看着,雪兔忽然觉得有些异样。

镜中的“自己”,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那双总是带着暖意的棕色眼眸,在某一瞬间,仿佛浸染上了一丝清冷的辉光,瞳孔的颜色也似乎变浅了些,带上了一种近乎银月的色调。眼神不再是全然的无害与温和,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与洞察,仿佛能看透人心深处。就连嘴角那惯常的、略显羞涩的弧度,也似乎变得略微平直,带上了一种冷静自持的意味。

那不再是完全属于“月城雪兔”的表情。

雪兔愣住了,擦拭头发的动作停在半空。他眨了眨眼,凑近镜子,仔细看去。

镜中的影像也眨了眨眼,眼神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与迷糊,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只是灯光和水汽造成的错觉。

“是太累了吗……”雪兔喃喃自语,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镜中那一闪而过的、清冷孤高的身影,是他早已认识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镜面,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镜中的“他”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一种微妙的预感,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圈圈疑惑的涟漪。这感觉与他近来那些模糊的、仿佛以另一个视角观察桃矢的梦境隐隐重合。他似乎触碰到了某个巨大秘密的边缘,关于他自己,关于桃矢正在默默承担的一切。

他放下毛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尝试着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毫无阴霾的笑容,镜中的影像也回报以温暖的笑容。

但雪兔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门外传来桃矢熟悉的声音:“雪兔,是我,给你带了宵夜。”

雪兔立刻将镜子的异样抛在脑后,脸上露出真心的、带着期待的笑容,快步走去开门:“来了!桃矢你最好了一—!”

门外的桃矢,手里提着一袋还冒着热气的炒面面包,正是雪兔最近念叨着想吃的。他看到雪兔湿着头发、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习惯性地把袋子递过去,语气依旧平淡:“顺路买的。”

雪兔开心地接过来,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桃矢的手,那一瞬间,桃矢体内尚未完全平复的星辰魔力,与雪兔身上那丝极其微弱、却本质同源的月的清辉,产生了无人察觉的、细微的共鸣。

两人同时微微一顿。

桃矢看着雪兔毫无异样、满是欣喜的脸,将那一瞬间的异样感归咎于自己刚结束战斗的敏感。

而雪兔,则在咬下第一口面包时,恍惚间又想起了镜中那双清冷的眼睛,他抬头看向正在换鞋的桃矢挺拔的背影,心中那份想要变得更坚强、足以与他并肩而行的愿望,悄然生根发芽。

夜晚的友枝町,星光与月光无声交织,映照着少年们悄然变化的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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