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凡回到自己奢华无比的寝殿“凌霄轩”，心脏仍在砰砰狂跳。淬体池边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原主这个废柴少主，似乎也并非仅仅是因为资质差才混不下去那么简单。

他屏退了提心吊胆的小芸，关上殿门，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脑海里的系统奖励——《隐匿气息术》（初级）。

功法要领如涓涓细流，自然浮现于心。并不复杂，核心在于操控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使其均匀覆盖体表，模拟周围环境的气息波动，从而达到降低自身存在感的目的。

“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神技啊！”林凡兴奋地搓手。修为低？灵气少？没关系！这术法要求的就是极致的内敛和操控，对灵气总量要求极低，正好适合他这个炼气一层的“废柴”！

他立刻盘膝坐在那张铺着不知名灵兽皮毛的软榻上，按照法诀尝试运转。

过程磕磕绊绊。这具身体对灵气的操控生疏得令人发指，那缕细若游丝的灵气不是这里失控就是那里断流。但林凡别的没有，就是有耐心。

失败了就重来，气息紊乱了就平复后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引导灵气覆盖全身时，一种奇妙的“融入感”出现了。他仿佛变成了房间里的一张桌子、一个花瓶，甚至空气中漂浮的一粒微尘。存在感显著降低。

“成功了！”林凡心中一喜，气息立刻不稳，那种玄妙的状态随之消失。

但他并不气馁。至少证明这条路走得通！只要勤加练习，必定能熟练掌握这门苟命神技！

傍晚时分，父亲林天凌云来看望他，仔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和“记忆恢复”情况，言语间多是关怀，也隐晦地提了一句“修炼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养好身体为重”，似乎对他在修炼上的废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不抱期望了。

母亲柳氏更是带着大量滋补灵药前来，看着他喝下才安心。

林凡扮演着懵懂失忆的乖宝宝，从他们口中旁敲侧击地打探着关于“淬体池”和宗门内部人员的信息，但并未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淬体池事故似乎被定性为意外滑倒。

越是风平浪静，林凡心里越是不安。那道黑影绝非幻觉。

夜深人静，林凡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白天成功施展隐匿气息术的经历，给了他一丝底气。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去藏书阁看看。

既然父母那里问不出什么，或许能从书籍记载中找到关于这个世界、这个宗门，甚至是原主身体状况的一些蛛丝马迹。而且，藏书阁通常人员复杂，或许能听到些闲言碎语？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才能更好地苟下去！

说干就干。他再次运转起那尚不熟练的隐匿气息术，虽然效果时好时坏，但配合深夜的寂静，倒也足够掩人耳目。

他像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出凌霄轩，凭借白天地悄悄记下的路线，朝着位于宗门腹地的藏书阁摸去。

太上宗占地极广，殿宇楼阁鳞次栉比，在月光下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偶尔有巡逻弟子走过，林凡便提前缩进阴影之中，努力降低存在感，竟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终于，一座巍峨的九层高阁出现在眼前，飞檐斗拱，气势磅礴。即便在深夜，也有零星几个窗口亮着柔和的明珠光芒，那是些刻苦修炼的内门弟子或在整理典籍的执事。

林凡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后方，找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侧门。侧门并未完全关闭，似乎是为了方便夜间值守人员进出。

他深吸一口气，将隐匿气息术运转到当前能达到的极致，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

藏书阁内部空间极大，顶棚高悬，一排排数十米高的书架如同巨大的黑色屏风，整齐排列，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玉简、兽皮卷和线装古籍。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卷和淡淡灵墨的混合气息。夜明珠镶嵌在廊柱上，提供着有限的光照，使得大部分区域都处于昏暗之中。

林凡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标注着“宗门纪事”、“风物志异”的区域。他在高大的书架间穿梭，尽量避开那些尚有亮光和动静的区域。

偶尔有脚步声或低语声从远处传来，他都立刻屏息凝神，紧贴书架，直到声音远去才继续行动。

就在他摸索到一处存放《九州宗门录》的书架前，正准备抽出一本翻阅时，隔壁书架后传来两个压低的交谈声，听起来像是值守的弟子在偷闲闲聊。

“……要说咱们凌云长老，天纵奇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唉。”一个声音略带惋惜。

“嘘！小点声！让人听去不好！”另一个声音谨慎地提醒，“林少主他…虽说资质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毕竟是长老独子，身份尊贵。”

“尊贵？嘿，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十六年炼气一层，这已经不是资质差能解释的了！听说…只是听说啊，当年少主出生时，好像还发生过什么…”第一个声音说得含糊其辞。

“发生什么？别卖关子！”

“我也不清楚，那都是禁忌，没人敢乱说。反正自那以后，长老和夫人对少主就格外保护，几乎不让他接触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情，修炼资源倒是从不吝啬，可就是…没啥用啊。”

“怪不得这次淬体池出事，长老夫人发那么大火…诶，你说，少主他这次摔着，会不会真的…”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成了耳语，林凡竖起耳朵也听不清了。

他心中波澜骤起！原主的废柴，似乎另有隐情？出生时发生过什么？禁忌？

看来，这废柴之名背后，水很深啊。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知欲与生存本能，触发新任务。】

【任务内容：于太上宗‘藏书阁’隐秘区域（三层西北角‘杂学异闻’区）签到。】

【任务奖励：《基础阵法图解》（入门）。】

【提示：掌握基础阵法知识，有助于宿主更好地洞察环境，规避风险，布置安全居所。苟道必备辅助技能。】

新任务？而且还是藏书阁内的特定区域？

林凡精神一振。系统果然是他苟命路上的最强辅助！阵法知识，一听就非常实用！

他立刻根据系统提示，小心翼翼地朝着通往三层的楼梯走去。

三层比一层更加安静，光线也更暗。西北角那片区域，书架甚至蒙着一层薄薄的灰，显然少有人至。这里存放的大多是一些不被主流看重的杂书、野史、以及被认为“无用”的偏门技艺记载。

林凡很快找到了“杂学异闻”区的标识牌。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在心中默念：“系统，在藏书阁三层西北角杂学异闻区签到！”

【叮！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基础阵法图解》（入门）。】

【奖励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又一股知识清流涌入脑海，全是关于各种基础阵法原理、符文辨识、阵眼布置的入门知识，虽然基础，却包罗万象，极为实用！

林凡心中大喜，今晚冒险出来，真是太值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心满意足地离开时，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下方一楼大厅靠近正门的地方，一道人影正悄无声息地穿过月光照亮的区域，迅速没入对面的书架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