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完船家后。
董贤略一诧异:“殿下,您会划船?”
“我不会。”我如实相告,随后挽起董贤的胳膊,“不是还有你吗?”
我们那个年代的都是自动汽车,机器船。当然……不会自己划船!
“烟雨下江南,江南风景好。”我在船头吟诗。
随后,董贤,丢弃船桨,走至船头吟诵道:“
同舟览江南
帝驾扁舟泛碧流,
洞庭烟景入眸柔。
雾笼洲渚芦垂雪,
风拂汀兰香满舟。
白鹭掠波分翠霭,
渔歌隔水送清幽。
幸随宸极观佳色,
此景应教万古留。”
(《同舟览江南》译文
陛下的御驾乘着扁舟,泛行在碧绿的江面上,洞庭湖畔的烟水景致映入眼帘,满是温柔。
晨雾笼罩着水中的沙洲,岸边的芦苇如白雪般低垂;清风拂过水边的兰草,馥郁的香气飘满整艘船。
白鹭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将翠绿的云气划开一道缝隙;渔人的歌声隔着江水传来,带着清幽闲适的意趣。
有幸追随陛下(宸极,代指帝王)共赏这般美景,这样的风光真该让它永远留存,流传万古。)
“好,好”我附手拍掌。本也想吟诗一曲。可转瞬间,又想起,自己不会做诗,文化没学好。
于是,我便抱着董贤的手央求道:“你才华这么好,再送我一首诗吧。这样我以后回到现代,还会记得董贤你的好。”
“陛下想写些什么?”董贤挑眉问道。
“不知道,就写我们的情意吧!”我抱着他的手臂央求道。
“同舟赋
维汉建平之岁,帝驾南巡,览江南之胜。贤幸侍宸舆,同舟泛于洞庭之滨。时雾霭初散,碧波万顷,天光映水,浩渺接云。洲渚间芦荻如雪,汀兰吐芳,清风徐来,香气盈舱。白鹭掠波而飞,划碎琉璃千顷;渔舟唱晚而返,遥传清越数声。此景也,非长安宫阙之巍峨可比,亦非上林苑囿之繁丽可及,盖天地钟灵,独钟此南州也。
抚今追昔,念汉兴以来,高帝定鼎,孝文治世,孝武开疆,皆以雄才伟略,铸就四海一统之业。然历世既久,间有边尘之扰、民生之艰。今陛下承大统,躬行仁政,恤万民,整吏治,欲复先祖之荣光。贤虽不才,蒙陛下垂爱,得伴左右,每见陛下宵衣旰食,思振朝纲,未尝不感佩于心。
忆昔同游上林,共论经史;今复同舟江上,共赏烟霞。岁月流转,情谊弥笃。贤常念,昔萧相佐汉,留名青史;孔明辅蜀,鞠躬尽瘁。今贤虽无萧、孔之智,然愿竭股肱之力,佐陛下励精图治:劝农桑以富民生,整武备以固边疆,兴教化以淳民风。期使海内升平,四夷宾服,复见文景之治,再铸大汉之辉煌。
江风渐柔,暮色将临。舟随波漾,心与帝同。愿此江长流,此景长在,更愿陛下圣体康泰,社稷永固。贤也,此生唯愿侍陛下左右,共览山河万里,共守四海升平,纵青丝染霜,此志不渝。江天一色,唯余心潮与碧波同漾,此情此意,藏于烟水之间,非言语可尽也。”
(译文:《同舟赋》
汉哀帝建平年间,陛下御驾南巡,观赏江南的胜景。我有幸侍奉陛下,一同乘舟泛游在洞庭湖畔。当时晨雾刚刚散去,广阔的湖面碧波荡漾,天空的光影倒映在水中,水势浩大与云气相接。水中沙洲间的芦苇像白雪般低垂,岸边的兰草绽放芬芳,轻柔的春风缓缓吹来,香气填满了船舱。白鹭掠过湖面飞翔,划破了如琉璃般明净的万顷碧波;渔人乘着暮色归航,远处传来清脆悠扬的歌声。这样的景致,既不是长安宫殿的雄伟所能比拟,也不是上林苑的繁盛华丽所能企及,大概是天地汇聚灵气,唯独偏爱这片南方之地啊。
回望当下、追忆往昔,想起汉朝建立以来,汉高祖奠定基业,汉文帝开创治世,汉武帝开拓疆土,他们都凭借雄才大略,成就了天下统一的大业。但历经多代之后,偶尔也有边疆的战乱、百姓生活的艰难。如今陛下继承大统,亲身推行仁政,体恤万民,整顿吏治,想要恢复先祖的荣光。我虽然没有才能,却承蒙陛下厚爱,得以陪伴在您身边,每当看到陛下天不亮就穿衣理政、深夜仍操劳国事,一心想要整顿朝纲,内心就不禁充满敬佩。
回忆过去曾与陛下在上林苑同游,一起探讨经史典籍;如今又能在江上同乘一舟,共同观赏烟霞美景。时光流转,这份君臣情谊却更加深厚。我常常想到,从前萧何辅佐汉朝,在史册上留下美名;诸葛亮辅佐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我虽然没有萧何、诸葛亮那样的才智,却愿意尽自己身为臣子的全部力量,辅佐陛下振奋精神、专心治理国家:鼓励农耕养蚕来让百姓富足,整顿军备来巩固边疆,兴办教化来使民风淳朴。期望能让天下太平,四方异族归附臣服,重现文景之治的盛世,再次铸就大汉的辉煌。
江风渐渐变得柔和,暮色即将降临。小船随着波浪轻轻荡漾,我的心意与陛下紧紧相连。愿这江水永远流淌,这美景永远存在,更祝愿陛下身体安康,国家基业永固。我董贤此生,只愿陪伴在陛下身边,一同观赏万里山河,一同守护天下太平,即便黑发染上白霜,这份志向也不会改变。江天一色,只剩下我的心绪与碧波一同荡漾,这份情意与心愿,藏在这烟水之间,不是言语能够说尽的。)
“好啊好啊”我一个劲的拍手叫好,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董贤在说些什么,但直觉上一定是好话!
以前我的语文基础就很差。
文言文自己一定是听不懂。
这一次我也不要董贤给我翻译,只是直觉上,这话里有些许绵延的情谊蕴藏其中。
我不懂,也不想懂古人的雄心壮志。
若是要训勉我,要勤于政务。
我倒也不听。
夜色渐渐起迷雾。一叶小舟,在江南水岸间泛行。
夜色漫过江面,最后一缕霞光沉入水底,唯有一轮明月从云隙中探出来,将银辉轻轻洒在洞庭波上,顷刻间整片江水都似铺了层碎银。
汉哀帝凭栏立于船头,衣摆被江风拂得轻轻晃动,挽着董贤的胳臂上前,李沐星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袖口。
下意识的,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被我,攥的紧紧的……
而后自然地扶着船舷,与他并肩而立。
月下泛着柔和的光,偶有鱼群跃出水面,尾鳍扫过银辉,落下的水珠溅在船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此后良久 两人都没说。
只静静望着远处的洲渚——芦荻在夜色里成了朦胧的剪影,渔舟的灯火早已熄灭,唯有岸边聚落的几点微光,在江雾中忽明忽暗。
共赏一轮明月:
此情若是长久,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