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刀剑都笼罩在暗堕气息中,这座本丸的刀剑,几平都曾手刃过至少一任折磨他们的审神者(“弑主”是他们的共同标签),
他们对任何外来者,尤其是被称为“审神者”的存在,抱有极致的、浸入骨髓的敌意和不信任。狐之助躲在三日月脚边,小声道:
狐之助“别、别怕……他们只是……呃,经历得有点多。这个本丸……专‘处理’不好的审神者。”
它声音更低,
狐之助“他们不信任何人类,但你身上的灵力……或许能暂时稳住本丸。”
他们对零这个被狐之助带来的“新任审神者”充满了极致的敌意。
零的到来,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刀剑们充满杀气的目光几乎要将他洞穿。零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排斥,他找到一件宽大、破旧的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试图隐藏那些从他“父亲”们那里继承来的、无比显眼的特征:髭切般的奶白色微卷短发,一期一振风格的帽子与制服轮廓,眼尾类似三日月的狐度,发梢隐约的水色(似膝丸),以及衣饰上诸多属于小狐丸、药研等其他刀剑的细节。
这些特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出身和无法洗刷的罪孽,也让他在这群对同类气息极其敏感的暗堕刀剑眼中,显得更加可疑、刺眼和格格不入。
鹤丸国永凑近,舔了舔刀尖血迹,金色眼眸闪烁疯狂:
鹤丸国永“哟,来了个比我们还脏的小家伙。这身斗篷遮得严实,不像好人啊。要试试真正的‘惊吓’吗?”
零被狐之助勉强安置在破败不堪、看起来好像废弃的天守阁。日子在一种紧绷的、一触即发的僵持中缓慢流逝。刀剑们对他冷眼相待,充满戒备,偶尔的擦肩而过都带着冰冷的警告意味。
零则终日沉浸在过去的噩梦、灵力的双重折磨以及深深的自我厌恶中。“父亲”们碎刀时的景象、“弟弟”最后的眼神、手上沾染的鲜血那黏腻的触感,日夜不地煎熬着他的灵魂。
他像个真正的幽灵,在本丸中沉默地游荡,与周围弥漫的暴戾绝望氛围既格格不入,又似平有种诡异的契合。
转机发生在一个血色黄昏。零恍惚地走到本丸中唯一存活却已枯死的巨大樱树下,试图寻找一丝虚假的安宁。
一个白色的、染满鲜血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他面前——是远征归来的鹤丸国永。他浑身布满深可见骨的份口,鲜血几乎将白衣染红,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鲜血、重伤、濒死……这熟悉的场景瞬间击穿了零脆弱的心理防线!他仿佛被拉回了那个处决“父亲”们的庭院,眼前再次弥漫起灵子飘散的血色和无处不在的痛苦哪吟!
零“不……不要…父亲···…我不想……不是我……”
他彻底魔怔了,完全无视了周围因动静而迅速涌来的、充满杀气与戒备的其他暗堕刀剑。他扑跪在鹤丸身边,双手死死抓住鹤丸染血的手臂,体内那庞大而混乱的灵力,如同决提的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入鹤九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