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零无意中听到回廊下,髭切又用他那惯常的、略带迷糊的语气对膝丸说:
髭切“哎呀,阿尼甲是膝丸嘛。”
膝丸在一旁焦急又无奈地纠正:
膝丸“阿尼甲!是我!膝丸!您才是阿尼甲!”
零“阿尼甲………”
零恍惚地停下脚步,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称呼。记忆中,似乎也曾有一个依赖的、带着全然信任的声音,这样呼唤过他………
是谁?头痛猛地袭来,如同无数根针扎进大脑,那个被他亲手终结的“弟弟”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出来,那双最后恢复清明的眼睛,仿佛正凝视着他!
零“是我……是我杀了他!!”
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剧烈的情绪波动引动了体内狂暴的灵力,形成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刚刚因为零无意识间提供的庞大灵力补给而与他建立起微弱契约联系的暗堕刀剑们,被这股蕴含着零最深切痛苦记忆的灵力洪流瞬间卷入!
他们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被拖入了一个由零的记忆碎片构说成的世界——
他们亲身“经历”了零的诞生:灵魂被撕裂糅合的剧痛;目睹了晴明如何操控刀剑伤害零,扭曲他的认知;
感受了零在一次次“出借”中目睹同类受辱的无助;最后,他们清晰地“体验”到了零在被控制下,亲手终结“父亲”和“弟弟”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罪恶感···…
当他们的意识如同溺水者般从那段残酷全极的记忆洪流中挣扎出来,回归现实,再次着向那个因灵力而底暴走和情绪崩溃而昏厥在地、蜷缩成一小团的零时,所有刀剑的眼神,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根本性的改变。
原先的故意、戒备、试探,甚至那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都而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有对同类遭遇的切肤之痛,有对零坚韧生命力的震撼,更有一种深切的、源自本源的共鸣。他们本就是背离常轨、双手沾满罪孽的暗堕者,
而零,这个从诞生起就浸透痛苦、被迫染满鲜血的人造付丧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扭曲世界最强烈的控诉。
暗堕刀剑与人造付丧神,在这座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以平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他们开始用自己笨拙却真实的方式接近零。加州清光会默默放上一盒新的指甲油;大和守安定不再对他露出狂躁的眼神;
压切长谷部虽然依旧沉默,却会准时送来食物;连最让人捉摸不定的鹤丸国永,他的“惊吓”也变成了悄悄放在零窗台的一枝野花(尽管是从坟头摘的)。
三日月宗近坐在依旧昏迷的零的床边,望着窗外本九永恒的血色天空,平静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三日月宗近“过去如影,无法斩断。未来之路,布满迷雾。碎刃纵然重铸,裂痕亦永存于世。”
三日月宗近“然,此处………或许正是如你我这般,不容于世的破碎存在,所能寻得的…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触发老爷爷被动技能,月下谈心)
零体内的灵力依旧冲突、痛苦,记忆的折磨也这未停止。但在这个充满血腥与绝望的暗堕本丸里,在这群同样份痕累累、不被接纳的同类中间,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或许并非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挣扎。
复仇的火焰未曾熄灭,但在毁灭的欲望之外,某种微弱却坚韧的东两一一类似于“共生”,类似于“理解”,甚至类似于“救赎”——正在这片废墟之下,悄然萌芽。暗堕刀剑与人造付丧神,在这片被遗弃的黑暗里,开始了一场关于救赎的、另类的共生。